下午,車站裏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我和曉月並肩站在站台的出口處。
我心裏抑製不住地激動,這種激動多半來自興奮與驕傲,想想當父母看到我帶著這麼一個仙女般的女友,會驚訝到什麼一個程度?要知道這兩年,他們怎麼稱呼我的嗎?扶不起的阿鬥!
當然微有些不安,不知道曉月和他們合不合得來。
奇怪的是,當我念頭一動,曉月立即感應到似的,把手放在我的臂彎,安慰地輕輕衝我一笑。那俏麗無比的模樣,雖然隔著一層薄紗,但仍掩不住傾城的醉意,令我開心得如騰雲駕霧。
因為曉月實在太美了,回頭率百分之百,為了儒裏縣人民的安全著想(聽說曉月來的時候,路上出了三起車禍),在我的提議下,曉月戴上了古代美女常戴的紗罩。
這使我想起上午在學校的一幕:當我的領導、同事以及全校學生,看到我和曉月手拉著手,脈脈含情地幸福對視時,一片“撲嗵”的跌倒聲和眼鏡摔碎的驚叫聲——全校最平庸、最懶散、最無所事事、最沒有事業心的教師,居然摘到了世界上最美麗的一朵鮮花,有如白天鵝上攀著一隻癩蛤蟆,反差實在太大了。
然後我帶著曉月就此離去,課也不上了,背後一千多師生一片寂靜和沉默,隻聽到國旗在操場旗杆上獵獵作響。在我們離開他們的視線後,又立即炸開般巨響、爭論一片。
相信從此以後,儒裏縣又出一個可以持續幾年的話題。
這時,車站廣播在響:“從省城來的783次列車馬上就到,請上車的旅客收拾行禮,入台做好準備。”
當即,候車室入口處兩個大門大打,兩個列車員在門口前剪票。人一下子擁擠了進去。儒裏縣雖小,但火車站規模卻相當大,而且管理得也井井有條,原因是這裏是沿海到內地的一個重要中轉站。
在人群中,我小心地為曉月擋前擋後,但後來發現完全沒必要,因為曉月不知用了什麼巧力,所有要擠到她身邊的人,立即會被一股無形的力牆給擋住、滑開。
車緩緩入站,停下,車頭發出熄火出氣的聲音,車門一個個打開。
然後,我看到了老爸和母親,不知是一種血緣的感應,我們不約而同的看到對方。
他們朝我揮手,顯得神采奕奕,因為是從江蘇坐飛機到省城,然後坐直達的豪華專列抵達儒裏縣的,臉上並沒有旅人那種風塵仆仆的疲備之態。
快一年沒見了,老爸還是老樣子,國臉高額,形象威嚴而深沉,給人一種安全和隱重感;鼻子高挺,目光炯炯有神,他從小就是我的偶像,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是那種要做大事業的人。
我衝過去,和父親緊緊地抱在一起。母親不禁在一旁邊流淚,拿手拍抹,她每隔一兩個月,都要回家照顧我一兩星期,因此倒沒像我們那麼激動。
老爸的手有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推開我,大笑說:“好小子,一年不見,簡直變了兩個樣嘛!得得,咱爺倆別再肉麻當有趣了,快讓我看看你的曉月,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孩,把我兒子變得讓我都認不出了!”
老媽也一臉好奇地看向我身後的戴著黑著紗罩、一副神秘兮兮的曉月。
曉月走近二老麵前,輕輕揭出紗罩,露出她那絕世容顏,帶著淺淺地微笑,勢態優美地朝我爸爸媽媽彎腰鞠躬,聲如黃鶯般清脆悅耳地說:“伯父、伯母,曉月向你們問好。”
果不出我意料,霎時間,老爸老媽兩眼瞪大,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啊——”
地叫了一聲,嘴張開再沒合下,一幅見到鬼——不,應該是神仙的樣兒。
不僅如此,整個車站也頓時靜止了一般,原來喧嘩熱鬧的站台,突然從這裏開始安靜開來,一波接著一波,然後像整個車站受了感染似的,全部靜止了下來。
如果不是因為曉月有種空山靈雨、超凡脫俗的氣質,她的傾城之貌真給人一種妖異之感。
老爸不愧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愣了一會兒後,很快回過神來,自嘲著說:“我還以為我們的曉月太愛美,臉上長了青春豆,所以要遮臉,現在——”他看了看四周像冰凍了般的靜止人群,摸摸鼻子苦笑起來說,“你還是快把紗罩遮上吧,否則我們可能回不了家。”
老媽這時才驚醒過來,慌亂地放下行禮,在手上脫下一隻翡翠玉環,放在曉月手上,溫和地說:“這是我們羅家的祖傳鴛鴦玉環,是一對,一個在我手上,一個在阿心他爸身上。他爸那隻已經給阿心了,現在我將這隻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