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6章 迷蹤(1 / 2)

迷蒙的雨不停地下著——我這段時間的夢,怎麼老下著雨呢?

“南靈,你不要跑遠,我追不上啊!”我背著小書包邊跑邊喊。

我在細雨中,追在一條古老的小巷裏,那條小巷,就是每天我上學的必經之路,此時,南靈撐著一把淡紅色的油紙傘,如雲霧般朦朧的娥眉,露出淺淺的一抹微笑,像山裏的幽蘭綻放。

“阿心,你快點啊,不然你就遲到了。”南靈露出雪白的貝牙,溫柔地催促。

我拔腿就趕,但總是追不上,雨水淋濕了我的臉和眼,哦,我好像哭了,心裏說不出的委屈和酸楚。

南靈總是在小巷的一個又一個拐角處,回眸一笑。

我趕啊趕啊,氣喘噓噓。

南靈在前邊忽然輕輕吟起了戴望舒的詩歌《雨巷》:

“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丁香一樣的顏色,丁香一樣的芬芳,丁香一樣的憂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這寂寥的雨巷,撐著油紙傘/像我一樣,像我一樣地/默默彳亍著,冷漠,淒清,又惆悵……”

她的聲音是如此的清脆、優美,字字珠璣,但語言中有著纏mian不盡、如春雨如秋霧、如巷子般悠長的憂傷。

在吟詠中,南靈的影像漸漸地消失,化為絲絲縷縷的螢光紛飛飄灑,而細雨也由無形化為片片綠葉……

我驚駭地大叫:“南靈,不要走啊!”

猛地,我坐了起來,眼前一亮,隻見南靈吃吃笑地坐在我身邊的毛毯子上,雪白清麗的臉上露出幸福地笑容,她吃吃地拍著我的額頭,俏皮地說:“夢中都在想我啊!嘻嘻,我不會走的,乖乖,你要再睡一會兒。”

我捉住她纖細的小手,怔怔地看著她,是夢非夢?

她憐愛地歎口氣說:“阿心,真希望現在這一切都是惡夢。看看你,現在你又瘦又迷茫,真叫我心痛。唉,不說了。這幾天苦了你了,又是上山下水,又是打架逃命,我看你都快將體力透支了。這裏很安全,你就多休息一會,我們逃出竹牢,才有把握。嗯,舍不得我啊,好,我就在這裏陪著你,一直到你進入夢鄉,就像小時候一樣……”

南靈像一位大姐,絮絮叨叨地說個不休。

我搖了搖著,仍然大力地喘著氣,剛才那一個夢,好像是一個不祥的征兆哩,說不定南靈——我不敢想了,還是我睜眼看著南靈放心哩!

“我已經休息夠了。”我捉著她的小手,凝視她的玉容,好長一回兒,才伸了伸腰肢說,扭過頭,輕輕地握住她的纖嫩小手,“走,我們去看看地形吧!要逃出竹牢,不了解地形哪行?”

南靈搖了搖頭嬌歎說:“真是不聽話的孩子!”她說正在熬湯為我補身子,“你自己去看吧,但千萬記得,不要超出五百米外。”

我信步走出竹樓外的小橋,回頭看這三天居住的竹樓,別有一番滋味。

竹樓組成的建築群非常龐大,我估計夠上百人住的,但其實隻住不到十人,整個樓群占地麵積約五千平方米。

屋外,是一片廣闊的竹林海洋,那些竹子和家鄉的並不一樣,出奇地高,直徑有二十公分,每一珠高達十餘米、修長挺拔,直入雲宵,記得家鄉儒裏為鼓勵竹農,每年還評選獎勵毛竹王,而這裏的任一株要放在人界,毛竹王們都得黯然失色。

此時正值早上十點,陽光透射下來,光影斑駁,幽雅靜默,四周沒有蟬鳴,但鳥鳴啾啾,與漫無邊際的風聲竹濤聲彙合成一支美妙、悠揚的自然之音。

我發現,這裏的竹子與眾不同之處不僅在高和粗,更在於支支翠綠,通體透明,如有藍田碧玉一般,最奇怪的是,在竹體上,還隱隱約約冒出絲絲縷縷的水霧。

隱隱有淡淡地清香,我忍不住好奇,湊上一聞。

“千萬不要!”後麵一位嬌柔地聲音忙喝止我。

我回過頭,隻見一位插著青竹玉飾的少女閃出林子。

“你是芸?”我說,認得她是一位女精靈,是這兒的侍婢兼看守,和芸一起的共有五名精靈少女,目前處理我們的衣食起居。

她快步趕來說:“這水氣叫雲夢,有毒的。”

我嚇了一跳,連忙屏住呼吸別開頭飛步退身三米。

然後我轉頭不悅地問她:“你跟蹤我啊!”

“我在保護你,這個林子處處機關,危機四伏,秋草公主沒跟您講麼?”

我才想起南靈叫我別離開竹樓五百米,我目前距離遠過了,隻好狡辯說:“我有金光護體,百毒不侵。你回去做你的事去吧,我還想再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