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任秉承放下搭在長孫皇後手腕上的雙指時,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地笑意。
陰陽均衡,血氣平和,長孫皇後現在的身體,很健康,一直纏繞著她的那些氣疾之症,全都消散不見,好了。
隻用了半年的時間,長孫皇後的病症,就從膏肓之態,趨為正常,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同樣癡迷於醫道的任秉承,也不得不在心裏麵為柳一條和孫思邈這兩位神醫讚歎,能醫好這樣的病症,‘神醫’這兩個字,他們當之無愧。
隻是可惜,這樣醫術高超的兩位神醫,現在竟同時玩起了隱匿之道,全都不見了蹤影。
“任太醫,不知本宮的身子,現在如何?”見任秉承探完脈後一直微笑不語,像是想什麼入了神去,長孫皇後不由開口向他詢問。
“皇後娘娘的身子已經無甚大礙,那些氣疾之症也都消彌無蹤,以後那些藥和藥膳都可以停用了。”任秉承微笑著躬首向長孫皇後道賀:“恭喜皇後娘娘鳳體安康,再不必受那氣疾之苦!”
“多謝任太醫,有勞了,”聽了任秉承親口肯定,長孫皇後才算是真的放下心來,囑著小德子給任秉承打些賞賜,把任秉承給帶了下去。
“微臣恭喜皇後娘娘大病得愈,皇後娘娘無恙,實是我大唐之福。”長孫無忌坐在下首,彎身拱手,臉上也露出了笑意,雖然平常的表現有些生疏,但長孫皇後畢竟還是他的親生妹妹,他哪有不擔心的道理。
“謝謝你,大哥!”長孫皇後難得真情流露地看了長孫無忌一眼,自她嫁給李世民後,她這個大哥就很少再像現在這般關心過她了。
生活在宮庭皇室之中,總是有著太多的無奈。
不管怎麼說,無病一身輕,長孫皇後現在,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很輕鬆。
端起茶碗輕喝了口茶水,不由得便想起了柳一條以前曾在她的麵前所說的一句笑語:‘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雖然有些粗俗,但細想下來,確又是很有道理,有病的滋味,不好受。
也不知道柳先生現在如何了?
飲水思源,自己的病好了,長孫皇後也越發感激起給她治病的柳一條來。
柳一條失蹤的原因長孫皇後聽太子提起過,說是為了躲避刺殺,在柳一條失蹤之前,他的身邊和家裏,就已經先後出現了兩個刺客。刺客都是從西域潛來,極有可能是侯君集派來的死士,畢竟在西域,與柳一條有些仇怨的,也就隻有躲在高昌國裏的侯君集了。
他為什麼不來找本宮尋求庇佑?
這是前陣子長孫皇後一直在想的一個問題,一個遠在高昌的侯君集而已,用得著這樣這麼隱蔽地避世隱居麼?在大唐,在長安,有能力保護他們,願意保護他們的勢力有很多,柳一條這樣做,完全沒有必要。
大概是厭倦了現在的生活吧,從一開始,柳一條好似都不太喜歡被太多的人觀注,注視。躲避刺殺或許隻是一個合適而適時的借口而已。
這是長孫皇後在心中給自己的答案,柳一條給她的感覺一直都很淡然,出塵,長孫皇後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這些。
“皇後娘娘可是在想柳先生的事情?”長孫無忌睜著老眼看了長孫皇後一眼,對於他這個妹妹的性子,他很了解,她定是想起了治病的恩人了。
“柳先生不是常人,他既然選擇了隱世,定是不想再沾惹什麼麻煩,皇後娘娘不必擔心。”長孫無忌輕聲地寬慰了兩句,對於柳一條這個人,長孫無忌無論是在以前,還是現在,都沒有太放在心上,有才無誌之人,並不值得他太過關注。
“大哥說得是,柳先生乃非常之人,是本宮多慮了,”長孫皇後輕言道:“不過本宮和太子的病症,終歸都是愈於柳先生之手,這份恩德卻是難以為報。”
“恩德之事,關鍵在於心,皇後娘娘有這個心,就足夠了,微臣看那柳先生,也不是那種施恩圖報之人。”長孫無忌勸說了兩句,然後忽然向長孫皇後問道:“聽說太子殿下身邊的那個武媚,有了身孕,是真的嗎?”
“呃?上午剛斷出的結果,不想大哥這麼快便知曉了,”長孫皇後微愣了一下,然後微笑著向長孫無忌說道:“也是武媚那丫頭有福,剛跟了乾兒三個多月,就懷上了皇家的骨肉,就在剛才,大哥來之前,本宮剛與皇上商定,乾兒也需要一個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