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套酒具怎麼那麼像……”入夜不久,任幽酒醒起身,洗漱整衣之後便前往前廳與柳一條辭行,柳府雖好,但畢竟不是自己家裏,重要的是,桑玥還在家中等著自己,一想到桑玥那嬌柔迷人的小臉兒,任幽的心頭不由便是一熱,腳下的步子也邁得更快了一些。
不用下人帶領,任幽熟悉地穿門過坎兒,很快便到了前院廳裏,甫一進門兒,還沒與廳裏的哥哥嫂嫂答話,任幽的目光便著了魔似的定在了大廳正桌上的那幾件物什上。
晶瑩剔透,隱有光澤,再加上杯中尚未飲完的殷紅酒水,任幽的小心肝開始撲通撲通地齊跳起來,透過杯壁,自己竟看到了裏麵酒水的顏色,新奇,驚訝,難以置信,不由得,任幽便想到了他曾在書中看到過的一種酒具,一種他垂涎了許久,可他老娘卻一直都舍不得給他買尋的寶貝。
見獵心喜之下,不待柳一條夫婦招呼,任幽便一個箭步穿到了正桌跟前,兩眼放光地緊盯著桌上的夜光杯不放,觀其形,察其態,小家夥活潑的竟沒有一點正常醒酒之人該有的疲憊之態,著實讓一旁的柳一條夫婦驚奇了一把。
“夜光杯!絕對不會有錯!”拿起尚盛有紅酒的杯子,任幽很是癡迷地放在眼前仔細觀瞧:“白玉之精,光明夜照,盛燙酒不炸,斟冷酒不裂,且遭碰擊而不碎,這定是夜光杯!”
“小幽真是好眼力,竟一眼就認了出來。”不吝地誇讚了任幽一句,張楚楚另取了一隻空杯斟倒,將斟滿葡萄酒的玉杯輕推到任幽的跟前,啟聲說道:“這一點你可比姐姐強多了,方才若不是你柳大哥提示,姐姐可是怎麼也猜不到這套酒具的來曆。”
“謝謝姐姐!”雙手將張楚楚推來的酒杯接過,一直都在驚歎夜光杯精藝神妙的任幽終是把目光聚攏到了杯中的酒上:“這是葡萄酒吧?怎麼它的味道……”
鼻嗅到杯中紅酒的不同之處,任幽不由抬頭向柳一條與張楚楚這小兩口兒看來。
跟柳老實還有柳賀氏他們不同,身為‘易和居’的少掌櫃,對於酒水的認識,任幽可謂是專家級的角色,品、辨、識三藝精通,對於葡萄酒這種口味異特的酒水,自也是並不陌生。
隻是,任幽再次低頭細看了下手上杯中之物,色豔,質純,味清香,跟他以前見過並飲過的那些酒水之中還存有浮粒的怪味葡萄酒相比起來,簡直是雲壤之別,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觀其形,察其色,嗅其味,雖還未入口品嚐,但是任幽在心中就已辨出了此酒的不俗之處。
“嚐嚐,這是家裏新釀的葡萄酒,殷紅,碧綠,跟這夜光杯也算得上是絕配了。”伸手示意任幽在一旁坐下,看夫君正含笑望著自己,並沒有開口搭言的意思,張楚楚嫣然一笑,接著出聲向任幽說道:“方才公公婆婆他們在此品酒的時候就有提起過你,有心將你請來一同飲用,奈何你早在之前就已沉醉,隻得作罷。”
“不想,他們前腳剛走,你這後腳便緊隨了過來,也算是多有口福之人,”見任幽看著杯中的酒水有些發癡,張楚楚輕聲笑道:“這酒,這杯,可都是你大哥的寶貝,你若是再這般看下去,一會兒那僅剩的半壺酒水可是都要入了你大哥的腹中了。”
“啊?”任幽回過神兒來,不解地扭頭向柳一條看去,好嘛,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他的這位好大哥已有三五杯下了肚裏,且看他往杯中斟酒時的樣子,壺裏的酒水當是已不足二一,一時間,任幽再看向柳一條的眼神開始變得無比幽怨起來,你說你堂堂‘得一醉’的大老板,又是這葡萄酒坊的東家,想要喝多少沒有,你犯得著在這裏跟我搶食兒麼?
忒不厚道!右手端杯即飲的同時,任幽的左手也毫不客氣地伸出瞄向了柳一條近側的酒壺,畢竟,能讓柳一條這位大老板都停不了口的酒水,用腳指頭也能想到它的不俗之處。
“夫君,這酒雖不烈,卻也莫要貪杯,方才夫君不是還在勸說惠兒要適可而止的麼?”見這兄弟兩人竟在這裏搶起了酒喝,張楚楚不由搖頭輕笑,柔聲勸說。
“呃?也罷!”見媳婦兒這般說起,柳一條終是沒了再提壺斟酒的打算,抬頭輕看了任幽一眼,有些沒好氣的開聲說道:“這葡萄酒,喝的本就是一種情致,現在全被這小子給攪了,不飲也罷。”
本來,好不容易把老柳他們老兩口兒還有小惠這個小燈炮給哄回了內院兒,這有燭光,有佳肴,有紅酒,有美人兒的,正是陪媳婦兒飲酒作樂的大好時機,不想,這酒還沒喝上兩杯呢,又有一個更大的燈炮闖了進來。柳一條不由開始有些後悔,怎麼之前自己就沒有再多灌這小子幾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