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去村長家拿放田的租子的時候,正好遇上慕容南,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她那天送饅頭時看到的廚房裏的情景了。
之後因為他那邊一直沒什麼動靜傳來,梅子也就沒再過去了,現在想想真是不知道他這些天是怎麼做的飯。
不過這些都不在梅子的思考範圍內了。她搖搖頭,把這些拋到腦後,直接去找了村長。
村子裏但凡有佃人田地或者是代為賣糧這些涉及銀錢的事,都是要經村長的手來處理的。梅子家的田自然也不例外。
將錢袋放到梅子手裏的時候,她輕輕惦了惦,知道數字大約是對的,也就沒有點算,隻是對村長道:“這些日子勞煩村長大叔了。我沒了父母,這段時間一直沒什麼精神,虧得有鄉親們照料,才能勉強度日。梅子真的很感激。”
見她說的這麼客氣謙遜,村長倒不好意思起來,對梅子又客套了幾句。
梅子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才緩緩把之前編號的詞說了出來:“之前一直畏懼害怕,所以沒有說出來。可是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我想了想,還是有件事要提前和村長說一聲。”
村長見她一臉嚴肅,不由也嚴肅起來:“你有什麼困難就直說,大叔也算看著你長大的,有什麼能幫的忙一定會幫你的。”
梅子真心行了一禮,道:“村長,這段日子多謝你照顧了。年後我就會離開劉家村出外尋親,隻是路途遙遠,攜帶不便,我娘當日留下的一箱舊衣物,還想拜托大娘代為照管著。不知道是否太麻煩你們了?”
說到這裏,梅子沉默下來,靜靜地看著村長。
她刻意沒有提到家裏的田產,就是想看看村長的反應。
果然,村長略一驚訝後,立刻道:“梅子啊,是村子裏有哪裏沒有照顧到嗎?如果又誰欺負你了,你隻管和大叔說,我自然替你做主。隻是這出遠門,隻怕不方便吧。你一個尚未成親的姑娘家,這……不是個事兒啊。況且你家裏的房子和田產,本就是村裏給你們的,你這一走,這,豈不就荒廢了?”
梅子心下冷笑歎息,卻一沒有多計較什麼,隻是點頭,一副感激地對村長道:“村長不必擔憂。我娘過世前特意囑咐了我,要我拿著信物去找我表……找我舅舅。他……他們,會好好照顧我的。至於家裏的房子和田產,自然交還村子,隻是我娘的舊物,實在是割舍不下,不知道是否可以……”
“不行!我不答應!”
村長還沒說話,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強硬地闖了進來。
梅子轉身看去,卻是劉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他一臉焦急地看著梅子,身後的許大娘則是難掩喜色地看著梅子,兩個人的心思都明顯的掛在臉上,梅子一看即知。
劉民緊張地看著梅子,也顧不上什麼男女大妨了,直接wo住她的肩膀大聲道:“不行!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獨自一個上路?這太危險了!我說什麼也不能答應!”
梅子看到許大娘臉色都變了,心裏暗歎一聲,後退一步,避開劉民的手道:“民哥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你雖然待我如同親妹妹般,可是日後各自總要嫁娶,這樣下去,終究有些不便。況且這也是我娘生前遺願。你放心,既然是親舅舅,斷沒有不管我的道理。”
劉民卻難得的固執起來,對梅子道:“就算這樣,你一個姑娘家到底不方便。其實……其實我一直當你……”
見劉民就要說出口了,許大娘連忙一推兒子,笑道:“民兒,這是好事啊。你個小孩子不懂,梅子既然日子有了著落,你該替她高興才是。況且又是她娘給她做的主,再好不過了。”
說完她又拉著梅子的手笑道:“隻是不知道是在哪裏的人家,怎麼沒聽你娘提起過呢?”
梅子心道,那是因為你就不敢讓我娘在這院子裏久待,生怕她和村長看對眼了好麼,就像這村子裏又男人的每個女人防寡婦一樣。
麵上她確實笑道:“之前我還小,談不道這些。如今我也大了,年一過完就十五了,有些事是耽誤不得了。我娘說,她原本也是打算等我十五之後就帶著我去投奔舅舅家,隻可惜……”
她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低頭沉默不語,似乎難過得說不下去了。
許大娘見她傷心,連忙又著意安慰了幾句,一旁的村長也是笨笨的開解了幾句。
梅子見效果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多留,隻說過了年再走,隻是想拜托許大娘照管母親的舊物所以才來告知,離開的事,暫且不想太多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