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嵐親自為赫連威斟了一杯茶,塞到赫連威手中,後者牛飲而下,好一會終於平複了呼吸,再看楚夢嵐時,水汪汪的眼底形成的都是戒備警惕。
像是炸了毛的貓咪。
“楚夢嵐,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楚夢嵐別開頭去,狀似不經意望向焚香的青銅獸,貌似好奇,眼睛盯著香爐一轉不轉。
實際這乾坤殿中,有什麼事他不了解的?如此做不過是為了化解尷尬罷了。
但對麵赫連威似乎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幹脆湊到楚夢嵐麵前,小聲探尋道:“楚夢嵐,剛剛你是關心我?”想了想,幹脆直白道:“你該不會喜歡我吧!?”
天!這消息簡直比火星撞地球還猛烈啊!
“噗……”
正欲飲茶掩飾尷尬的楚夢嵐聞言,口中碧螺春洗漱噴了出去,幸好前麵赫連威躲避及時,否則可能便要遭殃。
“楚夢嵐!有話不會好好說,你謀殺啊!”赫連威抖著自己精致的宮服,好一番前前後後檢查。
“你,你剛才說什麼?”楚夢嵐勉強將手中茶盞平穩放回桌麵,再看赫連威是神色異常古怪。
這女人,這種話怎麼隨便說得出口!?
“不是就不是好了,你幹嘛反應這麼大。”赫連威撇嘴:“其實我就是想告訴你,本來一開始聯姻到你這純王府呢,我是打算安安分分一輩子的,但後來發現你不是那個肯和我安安分分的人,所以我們現在是相互耽誤,這樣相互耽誤久了,我們覺得彼此厭惡礙眼……而我現在已經自那種幻想平淡生活中解脫了出來,習慣了與你對立……所以你千萬不要再刺激我。”
“你想多了。”片刻後,楚夢嵐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我告訴你小心,是為了避免你在皇宮給我丟人,王府裏也就罷了,畢竟都是自家人,可這皇宮裏縱然皇上不在,也總有千千萬萬雙眼睛盯著呢。”
原來這家夥對自己是假關心,做戲給皇宮的眼線看。
赫連威為自己多心而感到羞愧,尷尬咳嗽一聲:“這樣很好,我們互相都不喜歡彼此,所以就算兩人被迫在同一屋簷下生活,也盡量不要幹涉對方的生活。”
“嗬嗬。”聽到此處夢嵐忽然一聲冷笑:“既然如此說,那你說說,當初你找我到自青樓中大鬧一場,算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說了,最開始的時候,還是有點幻想,安安分分一生,如今我已經看穿了你,所以這種幻想已經沒了。”赫連威攤手,還欲再說什麼,這時候殿外忽然一聲太監尖細通傳。
“皇上駕到————”
閹人特有的聲線幾乎貫穿了整個乾坤殿,赫連威聞聲與楚夢嵐雙雙向殿門口候駕行禮,待那明黃身影走進來,連忙將二人虛扶起來:“快免禮,免禮。”
楚夜尋進殿第一件事,便是讓楚夢嵐入座,而後細細問了後者病情,楚夢嵐從始至終都不疾不徐的答了,最後稱已大好,多謝皇上掛心。
楚夜尋見楚夢嵐麵色紅潤,雖然身子看著依舊單薄,但已經不像是重病之人,這才放下心來,忍不住一聲歎息:“都怪朕國事繁忙,本來打散親自探望你的,可是……”
“皇兄不必自責,一切當是天下大事為重。”
“還記得年幼時,你每次生病都是我陪在你身邊,可如今長大了,這樣相處的機會卻越來越少,夢嵐,皇兄對不住你……”楚夜尋一陣傷懷,歎息。
楚夢嵐則是一臉平靜無波“皇兄切莫如此說,隻要皇兄有這份心意,便已經是臣下之幸了。”
二人一言以我一語,看在旁邊赫連威眼中,好一副兄友弟恭景象,當後來楚夜尋忽然問楚夢嵐為何生病時,一向言語玲瓏的楚夢嵐卻沒有作答,反而緩緩轉頭看先一邊正悠閑飲茶的赫連威。
後者感受到楚夢嵐強烈眼神示意,知道到了自己出場的時候,連忙盈盈起身,一副自責模樣道:“都是臣女不好,是臣女性子莽撞,那日為了給皇上作畫,而深夜在河邊看壯麗夜景,結果一個不小心,險些失足落入水中,後來是王爺救了臣女,自己卻落水染了風寒……”
赫連威嬌滴滴一番描述,簡單概括,並沒有對刺客一事提起一言半語。
“原來如此。”楚夜尋聽完赫連威敘述,安慰長歎口氣:“也幸好當時夢嵐在你身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是,當時也是臣女魯莽了。”赫連威不卑不亢,當真一副賢良模樣,看的一旁楚夢嵐竟有一刻生出中錯覺,她本就是如此恭謹謙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