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人鼻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甚至還參雜著濃烈的酒香,赫連威心中了然,這時候的楚夢嵐因為酒精作用,軟硬不吃,心中雖然焦急卻也沒有辦法。
“楚夢嵐,你還是先起來吧,我們有話好好說,你看你眼下神誌不清的,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最討厭聯姻來的王妃……你別一時衝動,到時候做了出格的事,明天後悔的可是你自己。”
赫連威瞪著眼睛對視身上的楚夢嵐,一字一句這話說的,好像即將要吃虧的像是楚夢嵐一般。
後者聞言不禁嗬嗬一笑:“後悔的事?二十多年來,至今還沒在我身上出現過。”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你平時連見都不願意見到的赫連威……那個……”
視線再一掃楚夢嵐身下,赫連威遲疑道:“你若真的難受,那,我再把你那些舞姬找回來也行,隻是現在,你能不能把我放開?”
赫連威聲音雖然清晰但心中還是免不了忐忑的。
此刻在赫連威眼中,楚夢嵐就是一個在耍酒瘋的醉鬼,隻要自己今天熬過了這一關,萬事好說。
許是赫連威臉上計量的表情太過明顯,以至於楚夢嵐唇角劃過一絲冷笑。
放開?她還真當自己喝多了?竟然揚言要為自己去找舞女歌姬滅火,這本該履行夫妻義務的時候,她這個王妃做的可真是稱職!
普天之下,還想再找出如此大度,先將自己王府內所有侍妾遣散,後又主動給夫君找歌姬的正妻,簡直難於登天。
赫連威,依我看,你是心思還念著那個相好的吧!
楚夢嵐眸子危險暗了暗,恰逢窗外秋風瑟瑟,冷風最終越過了窗欞,吹拂進殿內,撩動紗帳同時熄滅了桌麵未罩紗燈的燭火。
昏黃的光亮在赫連威心尖上明滅跳躍了兩下,最終無力熄滅。
一時間室內陷入一片昏暗,赫連威心中預警咯噔一響。
在燈火熄滅那一刹那,赫連威仿佛聽見了一聲冷笑,近在耳邊。
楚夢嵐。
那笑聲是出自他,赫連威清晰感覺到耳邊的清風,雖然參雜著酒氣,卻下意識的,得意的嘲諷著自己,這感覺令赫連威一瞬警醒。
那一聲笑意透露了信息太多,赫連威雖然沒有一一抓住,但其中一點她還是清晰捕捉到。
他笑意清明……原來他已經清醒了,又或者,他幹脆沒有喝多!
赫連威有些羞怒。
見微知著,剛剛燈火熄滅那一刹那,楚夢嵐的反應太過平淡,甚至眼神清明,並沒有赫連威想象中的混沌,這一切無不證明,楚夢嵐他在耍自己!
看自己像是跳梁小醜一樣,擔心他醉酒做出過分的事,這局促緊張的反應很好笑是麼?
赫連威眸子暗了暗,咬唇而後猛然發力,試圖趁楚夢嵐不備,掙脫開他束縛。
但出奇的,楚夢嵐雖然有所鬆懈,但力道依然出奇的大,赫連威雖然有掙脫開冰山一角,但很快又被楚夢嵐重新控製住。
緊接著,耳邊響起耳熟類似嘲弄聲:“赫連威,你以為同樣的當,我會上兩次嗎?”
他是指剛剛自己忽然扮鬼臉,分散他注意力的事?
赫連威深呼吸皺眉,知道自己偷襲不成,有些懊惱,但同時的,因為知道楚夢嵐並沒有醉酒,赫連威放寬心了許多。
畢竟理智的楚夢嵐,可比一個油鹽不進的醉鬼好接觸的多。
晶亮的水眸在漆黑中轉了轉,最終還是覺得眼下自己姿態與楚夢嵐還是太過危險,眼下想要與他分開,怕是隻有兩種辦法,一種是肉搏,一種是言語說服。
前者赫連威已經嚐試多次,皆以失敗告終,後者麼……
赫連威直來直往的性子,從不知道什麼叫委曲求全,軟言細語,當下眉頭一橫,立即慣性思維冷哼:“楚夢嵐,你一個大男人這麼欺負人有意思嗎?放我起來!咱們有話麵對麵詳談!”
顯然是挑釁的意味,但這正是赫連威想要的目的,畢竟在這之前的經驗看來,楚夢嵐是那種生來便背負天才光環,自負至極的人。
每每當自己觸及他底線時,尤其表示觸怒質疑他為人能力時,後者都會震怒,但因為從不打女人,並且顧全大局,知道赫連威的身份,故而每次吵嘴之後,楚夢嵐都會選擇冷哼拂袖離去。
這次,赫連威希望他從從前一樣,趕緊惹怒楚夢嵐,引起他反感,故而將自己放走,所以言語用詞上,比以往更加激烈,甚至帶了點輕蔑的意味。
不料赫連威言語剛落,麵前楚夢嵐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般,嗬嗬一笑,反而將握住她手腕的力道緊了緊:“你是想要激怒我,而後迫使我放你離開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