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為中毒還是其他,銅鏡中人本是細嫩的臉蛋上,尤其以眼部周圍,都長了和手上一樣的水痘,不過片刻,那水痘便在顧寧羽的驚呼下開始發癢。
顧寧羽想要伸手抓撓,卻又害怕出事留下傷疤,隻能半捂著臉頰在房間內陣陣尖叫。
這邊尚書府自顧寧羽歸來後,便亂作一團,另一邊純王府,則是完全相反的情形。
赫連威自顧寧羽離開後,便與楚夢嵐分道揚鑣,自得回到了偏院中,途中正好路過綠柳養病的房間,赫連威順便進去探望了一番綠柳,因為心情愉悅,加之綠柳病情好轉,已經開始蘇醒,赫連威就當是陪伴綠柳說話,便將今天顧寧羽請罪一事講給綠柳聽。
當綠柳聽到赫連威主動原諒顧寧羽時,屆時皺眉:“王妃就是太心善,這件事,就算綠柳是局外人都看的清楚,就是顧小姐她……”
說到一半不由氣短,喘息了片刻,這才接著道:“奴婢早就聽說顧小姐喜歡王爺,打小便是青梅竹馬之誼,這次若不是王妃您嫁過來,怕是王妃之位真的要被顧小姐做去……如此一想,她怨恨王妃實屬情理之中,做出今天這荒唐事,幕後主使非她莫屬!”
赫連威聽了綠柳講述分析後不由一歎,有些不明白,連綠柳局外人都能看清楚點事,怎麼楚夢嵐卻偏偏想不通。
又或者,礙於這世間所謂的不得已,他是明白這其中因果的,不過因為沒有證據,不好直接站在自己這邊。
如此一想,赫連威更堅定了今天自己的做法沒有錯,生活在這樣的世道之中,對特殊人就應該用特殊的辦法。
讓顧寧羽在大殿內足足跪了一個時辰的事情告訴綠柳後,小丫鬟這才出了一口氣,赫連威見她如此容顏滿足模樣,不由搖頭:“綠柳,你就是傻,你也不想想,她害你在病床上一躺這麼多天,甚至險些毀容,我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她?”
綠柳聞言疑惑看向赫連威,後者不由神秘一笑:“放心,就衝著她是尚書府千金的身份,我也不會將她怎麼樣,不過吃些苦頭罷了,她以為有些事隻要跪一跪便可以一筆勾銷嗎?我赫連威雖然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人,但有仇必報這一點,我還是非常明白的。”
赫連威這邊話音剛落,綠柳便緊張扯住了赫連威衣袖,怕她莽撞的性子再惹禍上身,不料赫連威卻反過來拍了拍綠柳的手背,問綠柳還記不記得夏日時,與自己為了在牆角下種花,而親自除草的事。
綠柳眸子一轉,頷首說當然記得,畢竟那時候因為兩人初次擺弄花草,沒有什麼經驗,為了方便有些活便徒手做了,結果晚上的時候站碰過花草的手上,開始奇癢難耐,後來甚至已經起了細小的水泡。
赫連威當時斷定那牆角花草有毒,因為當時關係與楚夢嵐並不好,故而沒有聲張,隻讓綠柳偷偷去王府的藥房中抓了些藥膏塗抹,即便如此及時,那癢感還是持續了三天之久,後來雖然是水泡消了,但癢感還在。
赫連威當時因為怕楚夢嵐知道這事後,一怒將院裏她親手栽種的花草全部除了,故而沉默沒有告訴任何人,卻不料今時今日,這微毒的草汁竟讓自己加以利用,幫了自己一忙。
“王妃,那顧小姐細皮嫩肉的,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綠柳聽了赫連威描述後,一顆心忐忑難安。
再反觀赫連威,卻是一臉淡定模樣,聲音也是十足十的沉穩:“怕什麼?切不說那浸了草汁的手帕,是她自己說香氣好聞的,我不過順水推舟送給她而已,況且就算她發現了我有意設計又如何?依照她那樣的性子,想是不過出了王府範圍後,就將手帕扔了,到時候就算她想找證據,都無從查起。”
她顧寧羽不是堂而皇之,既充當了好人,又讓自己吃了啞巴虧嗎?今天我赫連威就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今天是你來負荊請罪的,我赫連威不禁不計前嫌原諒了你,還主動留你用午膳,是你自己推辭離開的,是你自己歡喜將手帕接過去的,豈能怪我?
對於這次設計顧寧羽,赫連威並沒有任何愧疚之色,況且那草藥汁不過是讓人發癢罷了,及時上藥後,並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那手帕是王妃你親手遞過去的,王妃你沒事嗎?”
“沒事,當時我用衣角掂著手呢,沒碰到。”赫連威安撫了綠柳好敲了敲窗外的天氣,為了讓綠柳能多休息休息,告誡好綠柳好生養傷後,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