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掃旁邊一臉得色睥睨自己的顧寧羽,隻覺得一陣頭疼。
這陣仗,公開審問是麼?
顧寧羽……果然又是這個丫頭,自己明明沒有什麼真本事,卻偏偏沒有消停的時候。
細細想來,自己自嫁入純王府以後,楚夢嵐小妾沒記住幾個,倒是這顧寧羽的容貌,隔三差五時常晃悠在自己麵前。
簡直比任何人都勤快,而且對陷害自己這樣的事,更是樂此不疲。
麵見太後皇上之後,赫連威因為是嫌疑犯的身份,不得不行大禮屈膝跪下。
當赫連威叩首一瞬間,不知是幻覺還是其她,她似乎聽到旁邊顧寧羽一聲得意的笑聲。
楚夜尋命赫連威平身,後者剛剛起來,便覺背後又是一陣寒氣入侵。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楚夢嵐。
如今在這冬日時候,他簡直比風雪還冰。
其實楚夢嵐入宮時,一直是與赫連威保持一致的步調,直到進入大殿之前。
因為擔心太後看見自己滿身風雪的模樣又要嘮叨,故而在大殿外清掃了一下,拂去了肩上白雪,收拾妥帖後這才進來。
然而縱然他已經如此小心翼翼,也抵不過太後細心若發,尤其是看見楚夢嵐被凍青白的臉色時。
太後含威鳳目淡淡略過赫連威一眼,似乎心知肚明,卻沒有多言,隻招手讓楚夢嵐來到自己身邊,並吩咐丫鬟趕緊準備暖爐。
關切溢於言表。
再反觀楚夢嵐,反應一直神色淡淡,不過視線若有似無掃視過周圍人,最終在顧寧羽身上頓了頓,很快又錯了開去。
“好了,現在人已經到齊。”
正座上楚夜尋見赫連威被五花大綁在地麵著實難受,一心隻想速戰速決,叫上告的顧寧羽上前,講清楚來龍去脈。
實際在赫連威來宮中之前,顧寧羽已經將事情向皇上太後講過,正是因為太過在理,這才不得不出動大理寺將赫連威自王府中請來。
而今讓她再說一遍,目的,便是說給赫連威聽,看她有沒有什麼給自己辯駁的。
被點名的顧寧羽恭敬上前,向皇上太後俯身一禮,這才開口道:“啟稟太後皇上,臣女今日前來,乃是證據確鑿,並且再看不慣這奸細為非作歹,禍國殃民,這才站出身來。”
楚夜尋不願意再聽那些陳詞濫調,揮手示意顧寧羽單刀直入。
後者屆時揚了眉梢,一副勝券帷幄模樣圍著赫連威踱步。
最開始,一開口便拿赫連威身份下刀。
“眾所周知,純王妃乃是離夏國打了敗仗,這才聯姻嫁過來的,換言之,她生在離夏長在離夏,終究不是我們華晉人。”
顧寧羽說這話時,赫連威不由聯到一句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不想今天顧寧羽竟然給自己唱了這麼一出。
心中覺得好笑,不由抬頭望了她一眼,卻發現對方側著身子,亦是在俯視自己,本是嬌美的容貌,卻因為一雙吊梢眉高揚而破壞了三分美感,帶了兩分刁鑽陰冷的氣息。
這形象與她平日偽裝的楚楚可憐形象相去甚遠,想是她今天太過得意,連自己都沒注意到這層變化。
赫連威重新低下頭去,知道顧寧羽還有話說,便靜靜等著她將所謂的證據一一列舉出來,自己也好各個擊破。
果然,顧寧羽交代完赫連威“可疑”的身份背景後,開始列舉赫連威平日在王府作為。
因為一心想要將赫連威置於死地,眼下,在顧寧羽看來,赫連威所做什麼都是錯,甚至連她善待下人都成了收買人心。
當顧寧羽說出中秋佳節時,赫連威給大批仆人放假,意圖不軌收買人心時,赫連威不由揚起眉梢,好奇她怎麼對純王府所發生一切,一舉一動了無執掌。
心中有所懷疑,但卻並沒急著說出來,隻等她一一交代楚所有“證據”。
給仆人放假便是收買人心這種事,顯然沒有掀起多大波瀾,甚至在場不少圍觀人都已經發出了噓聲。
顧寧羽見狀,知道自己這個消息不夠驚人,般繼續道:“同樣是中秋!純王妃不好好留在王府,卻女扮男裝偷出王府,是何居心!”
嘩———
顧寧羽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立即發出噓聲,再看赫連威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懷疑。
在華晉,女子一向是以溫柔賢淑為效仿對象,而今這個赫連威,居然敢女扮男裝私自出王府,簡直犯了大忌。
在場中本是原先比較看好赫連威的朝臣,在顧寧羽說出這一點後,紛紛表示搖頭歎息。
“這種事不能心口胡說,寧羽,你說純王妃夜半出王府,可有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