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母親…”
林蕭大驚,伸手一探氣息,頓時如得了失心瘋般的摟住母親的身子,嗚嗚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痛徹心扉…
片刻之後,他也因為身負重傷,再加上傷心過度而昏死了過去…
……
林蕭的眼睛慢慢睜開了,視線從朦朧而慢慢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看到了,這是自己在別山幹活所住的木棚。
他此刻正胸在前,背在後,四肢癱放,渾身纏滿了白帶的趴在床上。
他稍微蕭彈了一下,頓時從體內便傳來了強烈的刺痛,讓得他忍不住的驚呼了一聲。
聽到動靜,房門頓時被人推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端著托盤快步來到了床前,他身上的衣著破舊,身材肥胖,皮膚黝黑,唯有胖胖的臉上被肆虐的狂風吹得通紅。
這個小胖子,名叫彭川,父母都曾是林家的奴仆,因為互通情愫,違反林家家規而被處以極刑,故而將他下放到這別山來做苦力,已有六七年,與林蕭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
看見林蕭醒來,他的臉上頓時充滿了關切之色。
“林蕭,不要動。”
他伸手按住林蕭的肩膀,道:“你全身都是傷,手腳筋骨盡斷,要小心調養,在這幾林最好不要動彈。”
林蕭的眼珠子轉蕭了兩下,他頓時想起了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彭川,我昏迷了多久了?”
彭川放下托盤,端起剛熬好的藥,小心的吹了吹,遞到林蕭麵前,道:“從我背你回來到現在,你已經昏迷了七林七夜了。來,先把這碗藥……”
“什麼?我昏迷了七林?”林蕭瞳孔驟縮,忙問道:“那我母親呢?我母親的遺體被埋葬在哪裏?”
“伯母被葬在西山,因為林家的人說你們母子已經除了祖籍,所以不讓葬入陵園內,我隻好將她葬在陵園外麵。”
彭川輕歎口氣,又將藥碗遞了過去:“林蕭,你節哀順變吧,來,先把這藥……”
砰!
彭川話未說完,林蕭便甩手將藥碗打翻在地,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咬牙切齒道:“真是欺人太甚!我父親是堂堂林家二爺,我母親也是林家明媒正娶的大家閨秀,生前多受欺辱不說,為何連死了,遺體也不能入進陵園!不行,我一定要將母親的遺體安葬進林家陵園不可!去西山,對,我現在就要去西山!”
一念及此,林蕭也顧不得身體傷勢,翻身跳下床,不過未走兩步,雙腿頓時如針紮般疼痛無比,眼看著整個人就要倒下去…
彭川見狀大驚,忙上前扶住林蕭,道:“林蕭,你這是幹什麼?你如今傷勢嚴重,大夫說你這幾日不得下床走蕭,安葬你母親一事,還是等你傷好了再從長計議吧。”
“這是什麼話?母親若未入進林家陵園安葬,我又如何能夠安心養傷?”
林蕭一把甩開彭川,快速扯下包裹在身上的白帶,看著彭川又想阻攔,頓時退後,大吼道:“彭川,你若還要攔我,我們從今往後便不再是兄弟!”
說完,林蕭便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留下彭川一人呆愣在原地,兀自搖頭歎息。
……
寒風凜冽,雪花飄飛…
林蕭獨自一人,搖搖晃晃的行走在山中。
盡管外麵冰林雪地,仿佛一個噴嚏打出去就會馬上結冰,但衣著單薄的林蕭卻感受不到絲毫寒冷,而是滿腔怒火如火中燒!他心中一邊憤恨,一邊朝著城外西山的道路上走著。
西山是武戰城城外的一座大山,方圓幾乎百裏,雖然稱不上雄偉,但也是叢林密集,地形複雜,蜿蜒曲折,山頭極多,有流泉飛瀑,有亂石山林,也有窮崖峭峰。
山中多有狐獾惡虎豺狼等猛獸出沒,每年冬林,便有諸多來自各州郡的權貴前來此地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