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伯偉問道:“老丈,你若有能藏身的地方,尚可救我兄弟二人,隻是站在這塊光禿禿的大石頭上,無遮無擋,讓他們一眼便看到,又怎能讓我們死裏逃生呢?”
老人笑眯眯道:“世間緣法,千變萬化,雖然這塊石頭無遮無擋,但他們這群肉體凡胎就一定能看到我們嗎?那倒也未必。隻是待會兒,兩位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出聲,切記切記。。。。。”
趙伯偉聽得莫名其妙,但眼下無法再想,便和楊笑一起牽著馬匹,趟過這條淺淺的小溪,來到老人麵前。
近看這塊大石台,實在是沒什麼特別,趙伯偉先讓楊笑爬了上去,自己左瞧右瞧一番,硬著頭皮也爬上了石台。
石台也就三尺來高,但人站在上麵,視線倒也變得開闊了起來。趙伯偉一抬眼,就看見了孫副將等一眾人,從小路轉了出來。他們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顯然是在搜尋趙楊二人的下落。
趙伯偉和楊笑握緊了手裏的武器,心想這下可真的到生死關頭了。
然而,一眾叛兵在小溪對麵越走越近,目光卻不曾停留在趙楊二人的身上片刻,偶爾有人朝石台的方向望過來,卻也是麵色如常,視線一掃而過罷了。
此時,趙伯偉心中突然有點明白了老人的話了:孫副將這幫叛徒似乎真的看不見自己!
趙伯偉又驚又疑,扭頭看看楊笑,隻見楊笑也發現了異樣,一臉茫然,卻又很緊張的嘀咕著。
此刻,情景確實滑稽且詭異:趙伯偉,楊笑,白衣老者三個大活人,就呆在這塊大石台上,暴露在叛兵的麵前,可對方數十人卻好似當他們如空氣一般,視而不見!
就在此時,孫副將身邊的一個小兵突然叫道:“快看,小溪對麵,有一匹馬!好像就是趙伯偉那匹坐騎!”眾叛兵抬眼一看,可不是嗎!一夥人呼啦全都趟過小溪,往石台這邊走來。
趙楊二人心中都咯噔一下,心道壞了:自己爬上了石台,可是對馬匹卻疏忽了,此刻,馬匹就在石台旁邊,在悠閑的吃草,卻把孫副將等人引了過來。
該死的畜生!
趙伯偉心中哀歎,自己遇到這番神奇造化,如隱身一般,本以為可以躲開此劫,卻壞在了這匹馬身上。
孫副將等人一步步走了過來,趙楊二人心裏也越發緊張起來。一眾叛兵來到近前,圍著馬匹轉悠查看,趙伯偉等人就握著劍,站在石台上,手心都捏出了汗。
場麵更加荒唐了,一群叛兵要追殺自己,而自己就站在他們眼前,近到連呼吸都聽得見,卻無一人發現自己。
就聽孫副將道:“這兩個狗娘養的,跑的倒快,害我們追了這麼半天。現在馬就棄在這兒,他二人沒了馬匹,跑不了多遠,一定就在附近藏著,大夥仔細搜搜,抓住趙伯偉,咱們便可以去投靠敵營,奔個好前程。還有那個楊笑,不識時務,等會兒定叫他死的不痛快!”
趙楊二人聽了這話,心中冒火,卻想起老者不可出聲的囑咐,便強壓怒氣,隻看著這四五十號人在自己的身邊搜來搜去,一副搜不到惱羞成怒的樣子,那場麵著實詭異的很。
眾人搜羅了半天,把小樹林翻了個遍,自然是無有發現。孫副將心有不甘,眼睛四周一轉,竟盯住了石台,上下打量一番,一步步走了過來。
難道他發現異常了?趙楊二人心中大駭,把手裏的劍握的更緊了。
孫副將似乎有所察覺又有點疑惑,來到石台近前,倒也沒想爬上去,猶豫了片刻,竟突然伸出一隻手,向趙伯偉探來。
趙伯偉屏住呼吸,在大石台上微微向後退了半步,堪堪躲開孫副將的手。
石台麵積不大,三個人呆在上麵本來就很擠。這一退,趙伯偉便退到了邊緣,已經退無可退。
還好,在孫副將想伸手再探時,遠處突然傳來了大隊人馬的聲音。孫副將收回手,側著耳朵聽了聽,臉色一變,道:“不好,是追兵!我們還沒有抓到趙伯偉,此刻被追兵追上,不僅沒有入夥的籌碼,被直接滅掉也說不定,我們還是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