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花蜷縮在屋子的一角，渾身哆嗦著，心頭的絕望如同一把鈍刀子，在一點點消磨著自己的意識。
剛才鴇子翠娘臨走時那句“看你能撐多久”還回響在自己的耳旁。的確，已經三天沒有吃飯，沒喝水，自己還能撐多久呢？
馬小花又想到自己的三叔馬癩子，那個嗜賭如命的惡棍，欠了一屁股賭債，居然拿她抵了債，明擺著是欺負自己父母早亡，無依無靠。三天前，三叔把她騙到城裏來，說是介紹個縫補衣裳的活兒，哪知道馬車一入了城，便上來幾個人，不由分說捆了自己，堵上了嘴。當時，馬小花隻用餘光看見，自己那個三叔，正點頭哈腰的和城裏萬盈賭坊的掌櫃說著話，立時就明白了一切。
掙紮當然是無用的，當她被帶到麗春樓的那一刻，馬小花幾乎要暈了過去，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賣到這裏。本來，她還害怕被賭坊賣到哪個鄉紳財主家當丫鬟，可到了麗春樓，她才覺得若是真被賣去當丫鬟，該是件多幸運的事啊。
麗春樓的**子叫翠娘，是個風風火火，無比精明的女人。見了馬小花，立時便拉長了臉：“長得一般般，怕是不招客人喜歡吧。”
當她撩開馬小花的額頭劉海時，臉色更加陰沉了：“臉上有這麼一塊胎記，也配進我們麗春樓？你們萬盈賭坊是不是看我一個女人好欺負啊？盡弄這等貨色來搪塞我。。。。。。”
萬盈賭坊的一個打手嬉皮笑臉的說道：“翠姐，你就別挑了，這兵荒馬亂的年頭，能找這樣的姑娘已然不錯啦。她那個三叔在我們賭坊輸的連褲子都不剩，隻好拿這個小娘皮抵債，因為還是個雛兒，我們掌櫃才點頭同意的。要是翠姐你不要，就把她送給我好了。。。。。”
“滾一邊去！少嬉皮笑臉的。”翠娘聽說馬小花還是個雛兒，臉色才略略緩和，雖說長得一般，但很多客人都喜歡雛兒，還是有生意的。
翠娘掏出一張銀票，塞給那個打手，道：“回去和你們掌櫃的說，這個小娘們我收了，但以後長的一般般的姑娘，可不許要這麼高的價。”
幾個打手嘻嘻哈哈了一陣，帶著銀票走了。
馬小花又氣又急，想掙脫卻掙不脫。翠娘冷眼看著她：“看你麵黃肌瘦，怕是經常餓肚子吧？來我這兒，隻要聽話，就有的吃，還有漂亮衣服穿，你曉得吧？”
馬小花咬咬牙：“我死也不會。。。。。。”
話還沒說完，翠娘一個耳刮子已經打了過來，馬小花隻覺得眼前金星直冒，耳朵嗡嗡作響，差點沒暈過去。
翠娘不曾練過武，可打耳刮子確是一絕：打的極疼，極有威懾力，同時不會在臉上留下絲毫印記。這是她多年來，打了無數不願就範的姑娘，所練出來的絕技。畢竟姑娘臉上要是被打的青腫難看，客人可是要嫌棄的。
之後的事便很老套了，打耳刮子，衝冷水，餓肚子，關黑屋，翠娘對這一切司空見慣，手到擒來。
而馬小花，也憑著自己的一口怒氣，死死地撐著。
但又能撐多久呢？
翠娘出了門，反手鎖上，就見一旁的一個夥計湊上來，賊眉鼠眼的耳語道：“當家的，胡家老爺又喝醉了，正鬧著呢。。。。。”
翠娘眉頭皺了皺：“我去看看吧，真是難伺候的主兒。。。。。”
翠娘直接去了一間雅間，推開門，嗲聲嗲氣的叫道：“胡老爺，您又怎麼不痛快啦？。。。。。”
胡老爺是當地的一個大財主，麗春樓的常客，長得肥頭大耳，此時喝的有七分醉了，嘴裏嘟囔著：“翠娘，你這兒的姑娘我都玩膩了，一個個就知道油嘴滑舌，沒點新意，下次我可不來了。。。。。”
“哎呦，別啊！您不來了，我這兒一大家子喝西北風去啊。。。。。您見諒，我保證您滿意，妥妥的。。。。。”翠娘湊上來，柔軟的身子貼住胡老爺，輕聲耳語道：“知道您品味不一樣，不喜歡這些個俗物，我這兒倒有個新鮮，就不知對不對您胃口。。。。。”
胡家老爺一聽，有了幾分興趣：“說來聽聽。”
“前幾天才來的一個，長得雖不是絕色，但也是水靈得很，是個雛兒。。。。。。”
胡家老爺一下子樂了：“雛兒？有點意思，老爺我好久沒有碰過嫩的了。”
翠娘歎了口氣，道：“好是好，可是她性子太倔，都調教三天了，還不願意就範，我正頭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