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一套旅行裝護膚品和電動牙刷。
這說不是出來旅遊的誰信?還是短途的那種。
裴宴卿忍不住出聲:“柏小姐。”
柏奚在雙肩包底部摸索,掏出一支用了一半的牙膏。
她舉著那半管牙膏,看向裴宴卿:“嗯?”
裴宴卿屏住,然後深呼吸。
“沒事。”她擠出完美的笑容,說,“你先休息,我去外麵等外賣。”
她還能說什麼?祝她玩得開心嗎?
裴宴卿坐在沙發上,把包裏的結婚證翻出來壓了壓驚。
她長出口氣,確實是結婚了,不是把次臥當酒店出租出去了。
過後裴宴卿望著次臥緊閉的房門,輕輕彎了彎唇。
她好可愛。
一想到她是自己的妻子,就覺得更可愛了。
次臥。
柏奚把自己僅有的兩件行李掛進衣櫃,洗漱用品擺進盥洗室。這間房平時沒人住,洗漱台更空,放上去顯得孤零零的。
柏奚看了一會兒,嘴角不易察覺地撇了撇。
兩人吃過晚飯,鍛煉完身體,等月上中天,各自回房洗澡。
柏奚路過走廊,看了一眼裴宴卿開著的房門,燈光調成暖色,一看就很有生活的痕跡。
裴宴卿從浴室出來,在衛生間吹幹了頭發,正思忖著要不要去隔壁和她的小妻子道聲晚安,就被屋子正中間的情景嚇了一跳。
被子隆起。
柏奚一身清涼,躺在她的床上。
第十一章
於是裴宴卿轉身向衛生間走去。
透過衛生間的鏡子,隻能看到臥室中央大床的一個床尾,看似平整,又好似有些人為的褶皺,像是藏了人。
她想:一定是自己洗澡的時候想了太多遍柏奚,才出現這種白日……不,睜著眼做夢的事。
幻覺。
裴宴卿開了水龍頭,溫涼的水流裹住她修長的指尖,一點一點澆熄她的幻想。
然後她低頭重新係了睡袍帶子,再次進入臥室。
暖色光線暈滿房間,給床上躺著的年輕女人鍍上一層珠光。
她穿著帶來的那件清涼的玫瑰色吊帶睡裙,胳膊和肩膀都露在外麵,微微偏頭看過來的動作,使得鎖骨更加醒目。
連姿勢都沒變過。
……不是夢。
白雪似的皮膚襯著細細兩根肩帶,明明沒有露什麼,卻對比出明豔勾人的氛圍。
裴宴卿:“……”
裴宴卿忍住了咽口水的衝動,緩步走過來,在柏奚的注視下,抬手——
牽起被角,將她肩膀掩在薄被之下,下巴以下蓋得嚴嚴實實。
指腹無意間擦過女孩沁涼的皮膚,微微生熱。
“小心著涼。”女人喉嚨滑動,口不對心地叮囑道。
柏奚緩慢地眨了下琥珀色的眼睛,看著她沒說話。
裴宴卿把自己的視線從她的眼睛移開,假裝去看床頭的水杯,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你不需要我過來嗎?”柏奚的反問很直接。
裴宴卿啞然。
說需要,是衣冠禽獸;說不需要,是道貌岸然。
這讓她怎麼接?
裴宴卿張了張口,嘴皮闔動,半晌沒說出話來。
柏奚來之前就找好了借口,冠冕堂皇道:“今天在車上你讓我把你當妻子,我在履行妻子的義務。”
“什麼義務?”裴宴卿的視線凝滯不動,好像那個玻璃水杯是了不得的考古遺物。
“就是……那個。”
柏奚想:自己還是有點緊張,沒發揮好。
哪個?
原來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