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也很意外:“柏奚呢?”
唐甜說:“在裏麵。”
裴宴卿忽然想起來柏奚腿腳不便,所以讓唐甜代為開門也是情理之中,但她拄拐走路不是挺利索的嗎?怎麼不來見她?
裴宴卿這麼想到,伸手便去推門。
唐甜說:“等一下。”
她扭頭似乎在確認什麼,才抿嘴一笑,打開了屋門。
柏奚不親自開門確實是因為腿腳不便,不能拄拐走路,而她不能拄拐的原因是……
隨著木屋門大開,裴宴卿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愣在了當場。
她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提前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幾乎熱淚盈眶。
柏奚在門開的瞬間抬起眼,觀眾也驚呆了。
什麼樣的盛裝也比不上柏奚如今的盛裝,她穿了一身潔白的婚紗,一字肩和鎖骨的曲線畢露,雲紗似的裙擺層層疊疊,綴滿了珍珠,光芒照亮了身後的半個房間。
也映在了裴宴卿錯愕的瞳孔裏。
不僅如此,她手邊沒有任何支撐,她是站在那裏的。
在錄製節目的每一天深夜,每一次單獨安排的住宿其實別有深意,她獨自一人在咬牙辛苦地堅持複健,汗水和淚水一起。
節目組回放了一些素材片段。
觀眾果然淚灑當場。
-看著都好疼
-太苦了我的寶
-原來在我們看不到的角落,你比我們想象的還愛她
-不敢看第二遍了,好虐
幸好,在最後一天,她做到了,她可以真正站在裴宴卿麵前,雖然她還不能走幾步路,需要唐甜代勞。
但已經足夠了。
真的足夠了。
柏奚披著聖潔的婚紗,提起裙擺,朝她慢慢地走了一步,走出第二步。
很慢,也很痛,但她露出燦爛的笑容。
裴宴卿大步朝前走去,將她擁入了懷裏。
裴宴卿的眼淚落在年輕女人的頸窩裏,滾燙。
柏奚並不想她哭,但她自己也是個脆弱的人,怕還沒勸出口,她先哭起來,於是溫情地摸了摸裴宴卿的後頸。
裴宴卿怕她久站不好,很快克製住,讓唐甜搬來椅子,她扶柏奚坐下。
婚紗的裙擺非常大,兩人費了一番功夫才整理好,柏奚手持捧花坐著,更像個待嫁的新娘了。
唐甜自覺地退出了木屋。
裴宴卿拉著柏奚的手,左右端詳,雖然她準備了婚紗,但柏奚不知道,所以選擇這身衣服,她是抱著想嫁給她的心情來的。
裴宴卿:“怎麼想到穿成這樣?”
柏奚把心裏話說了出來:“想嫁給你。”
“不是已經嫁過一次了嗎?”
“想再嫁一次。”柏奚在她說話之前又道,“每一次。”
這是她們倆之間的又一個痛點。
裴宴卿一直想和柏奚辦一場真正的婚禮,在她發現那紙離婚協議前已經著手準備,她滿心憧憬,柏奚卻在計劃離婚。最終婚期沒定下來,先抬上日程的是離婚事宜。
嚴格來說,柏奚沒有“嫁”給過她,沒有宣誓,沒有對她親口說過一聲“我願意”。
這是裴宴卿的遺憾,也是柏奚自己的。
可能不久的將來會補全,也可能在很久以後,但人生短暫,柏奚想在當時當刻,向她訴說“我願意”的心情。
裴宴卿看到了,也接收到了。
“如果今天我沒有來呢?”
“節目播出的時候你也會看到的。”不管裴宴卿當下願不願意,柏奚總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