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魔法隻是一句話1
即使成為被討厭的人,也絕對不會改變自己——這隻是聽起來很酷,卻非常寂寞的話罷了……
我們都渴望著能夠獲得愛。
拿著抹布在盤子上蹭,少年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穿著老板惡趣下的產物——花邊圍裙,時不時地打個大大的哈欠。
“我說阿東啊,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耳邊念念叨叨的?”蹺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老板挪開擋住臉的報紙?熏打量苦命的勞工,“怎麼今天又是你啊。”
“什麼口氣嘛!好像很不願意似的,你不是誇獎過我是五個人裏最會洗盤子的嗎?”
“問題是你隻會洗盤子而已啊……”
“那是你分配給我的任務吧。”少年憤憤不平。依蓮的話,老板就會讓他去和店裏的服務生一起幫忙送咖啡蛋糕什麼的。為什麼每次輪到自己打工,卻隻能做廚房人員?
“誰叫你長得一臉童工樣……怎麼看也是未成年。讓你去前台,我會有犯法的嫌疑耶,你真的和卡嘉同年嗎?”
“哇!人家都十九歲了!明明給你看過學生證!可惡。大叔!太多疑不是正人君子的品行哦!”
“不要滿口大叔、大叔地叫。我也隻有三十五歲而已啊。”
“三十五歲比阿優大二十一歲!我和阿優平輩。所以叫你大叔也沒有錯吧。”
“可我比某個自稱十九歲的家夥隻大十六歲。我就吃虧一點算是你的平輩好了。所以你們統統叫我‘哥哥’就可以了,畢竟我現在還是美青年啊。”
到底是誰吃虧啊?阿東差點把正在洗的盤子給掰碎了。
“……那十年以後你是什麼?”
“美中年!”老板留著小胡子的臉平板板地說:“所以現在還是美青年。號稱‘銀街第一帥哥’的就是我。”
“……那我就終於明白為什麼B市的繁華中心會從這裏挪到西單了。”
“你是什麼意思嘛。”
“就是那個意思。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去諷刺一個聽不懂諷刺的人更鬱悶的事了。
“當然有。”老板嘿嘿一笑,“就是講笑話給別人聽,對方卻是個什麼都當真的傻小子。”
“……”
“對了,差一點忘了,這是你們的信。”
搶在東文把盤子扔到他頭上前,老板手掌一翻,變魔術似的夾起一個大信封。
“難、難、難道是……”東文立刻結巴起來,手足無措地緊握住盤子。填報名表時為了方便,留的是咖啡屋的地址。寄到這裏給他們的信,當然隻可能是預選賽的回複。
“你緊張個什麼勁嘛。叔叔是為了讓你能當個報喜的喜鵲,才特意把這封信交給你哦。瞧,我對你多好。哈哈。”
“不是吧!”東文一聲哀號。萬一是落選的結果,卡嘉一定會把自己當成罪魁禍首的黴氣傳染源啊。擦去清潔劑泡沫,他連蹦帶跳地往二樓上跑,“卡嘉!優!我們收到回函啦——”
“哈哈,這個小子真是有趣。”笑眯眯的中年帥叔叔摸摸短短的小胡子,轉頭喊:“SIVE,幫忙把盤子拿出去吧。”
“可惡的正太控!”心裏嘮叨著,走進廚房的服務生狠狠瞪視老板,“外麵忙得不可開交!你也出來泡咖啡!”
“到底誰是老板啊?”這麼凶?老板瑟瑟中。
“那是我想問的問題!”
“怎、怎、怎麼辦?”
臉色蒼白的少年一手舉著信封,一手抵住門板。一副隨時準備奪路而逃的樣子看著屋內的人,抖若篩糠。
“《怎麼辦》?這好像是一部外國係列懸疑短劇的名字。”低頭幫SAY穿線的依蓮掛著淺淺的微笑說。
“你怎麼專門知道那些老舊過氣的東西?!”坐在窗邊的短發少女回過頭,皺眉比出中指,“還有那邊那個白癡,你是要玩接字遊戲嗎?硏裏硏嗦的。一句話也要分成三段講啊。”
受不了他們鬧來鬧去,阿優歎了口氣,很累似的回過頭,“阿東,你緊張個什麼勁。難道你以為我們是連預選都過不去的團隊嗎?”撥開稍微長了點擋住眼睛的額發,少年輕輕一笑,充滿魄力地盯住他一字一句地說,“記住哦。我們是很強的!”
這小孩真的隻有十四歲嗎?
每到這種時候,東文就忍不住冒出這個問題。可是呢,他說出來的話確實就像魔法一樣。靠近他、接近他……就像會被那些光的粉末灑到身上般的,連帶著自己也跟著閃耀了起來。不覺地,就相信了他的話,相信他那種自信十足的態度……
這樣子站在那裏,雙眼閃著凜冽之光的少年,看起來似乎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