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烏被他那樣複雜的笑意弄得有些接不上話,倒是苗嵐看不過去,伸手在他背上推了一把道:“行了,天都要黑了,還都在門口杵著幹什麼?有什麼話也吃了飯再說,進去吧!”

苗烏回過頭,看見苗嵐對他使了個眼色,想了想,覺得的確這也不是自己的能插手的事情,搖了搖頭,徑直往謝懷寧的屋子走了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另一頭,苗靈將苗奇打發族長家給他們要鵝,兩人停在族長家院子門口,看著那小少年的離開,苗靈才道:“說說吧,從哪裏惹來的情債?”

謝懷寧知道自己躲是躲不過去了,揉了揉眉心,隻能簡單地將兩人之間的孽緣避重就輕地說了一遍。

但是盡管隻是寥寥數語,早就在情感牽扯方麵修煉成精的苗靈一聽,卻就立刻明白了其中關竅。

“他堂堂一國太子,先是推了選妃至今未娶,而後又用了萬般心思千裏迢迢來寨子裏尋你,現在你對我說,他是一時興起?”苗靈失笑地看著他道,“你還不如說,你是當初在皇宮中偷偷給他下了情蠱,以致於迷惑了他的神誌。”

謝懷寧:“若真是中了情蠱倒好了,叫苗烏解了蠱便罷,哪有這麼多麻煩。”

“可不見得是麻煩。”苗靈伸手,在他脖頸後方一處不起眼的地方點了點,“你可別告訴我,寨子裏的蚊蟲那樣毒,能給你咬出一片這樣的印子。”

謝懷寧身上一僵,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娘親不是迂腐性子,也不會幹涉你們年輕人的糾葛,隻要你不吃虧,這情債想要怎麼了結還是你自己說了算。隻有一點,”苗靈瞥他一眼,提著裙擺走進了院子,“騙人可以,千萬別將自己騙了。”

謝懷寧看著苗靈動作輕靈的背影,停頓了須臾,還是抬步跟了上去。

*

幾日前晏鳳珣沒吃著的湖蟹終於還是在今天吃上了。

江南那地本就以產蟹出名,這會兒又正是蟹肥的季節,就著寨子裏埋了多年的陳釀,就連不愛吃蟹的苗嵐也破例多吃了一隻。

飯桌上幾人倒是沒再說什麼,隻是分別分享了些自己出門時見到的趣聞,謝懷寧將從海國帶來的禮物分別送了出去,苗靈拿著那條色彩豔麗的真絲麵巾,簡直愛不釋手。

陸續都分完了,晏鳳珣看著他道:“沒有我的嗎?”

謝懷寧用餘光看他:“你要什麼宮中沒有?稀罕這些?”

晏鳳珣道:“你送的,自然與別人不一樣。”

他的聲音不高,但是在座幾人哪個不是耳聰目明天賦異稟,這話聽得是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私下暗暗交換了個眼神,卻是將情緒按捺下來,權當什麼都沒聽見,快快活活地用完了飯,四處散去了。

謝懷寧心底歎著氣,隻覺得一頓飯吃的實在煎熬,好不容易散場,想著要怎麼才能把晏鳳珣送走,誰知還沒等他開口,那邊死纏爛打好半天的晏鳳珣卻是主動提出了離開。

夜已經深了,月色被薄薄的雲層遮著,也變得不甚明亮,謝懷寧猶豫了會兒,拿了個做工一場精致的約莫巴掌大小的繡球狀骨雕出來。

晏鳳珣:“這是?”

謝懷寧把骨雕遞給他,解釋道:“林中多毒蟲,這骨雕中的香料可作驅蟲之用。”

晏鳳珣將骨雕接過,指腹在上麵的花紋上摩挲:“這算是你送我的禮物嗎?”

謝懷寧愣了下,覺得一年不見,晏鳳珣這順杆子上的本領真是進步不小,無奈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