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菜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不像苗嵐,實打實的廚房黑洞。

明明從小到大也實操了這麼久,但廚藝依舊差的人神共憤。當年他從南夷剛到寨子裏吃的那些全蟲宴,因為實在太叫人印象深刻,以致於多年之後想起來還是心理陰影。

苗嵐自然也對自己廚藝有著自知之明,並不拒絕,笑嘻嘻地將菜刀塞給他,說了一句“辛苦你了”,哼著小曲便離開了。

謝懷寧看著她背影,笑了下,挽了挽袖口開始備菜,剛弄到一半,外麵便傳來了苗烏的聲音。

“你這時間掐得正準,”苗烏拎著炮仗走進廚房看他道,“早上的時候我們還以為你趕不及了呢!”

謝懷寧側過頭看他道:“小舅舅怨我可沒道理,要不是為了給你等那株冰雪蓮,我也不至於延誤了歸期。”

苗烏聞言眼睛一亮,湊過來道:“雪蓮拿到了?”

謝懷寧:“放在冰窖裏了,你若要用就去拿。”

苗烏等這株傳說三年才結十株的奇花已等了許久,這下見到了手終於滿意了,將鞭炮放到一旁,也洗了手過來幫忙。

兩個人一同忙活了一個時辰,做了一桌子的飯菜,陸續端到桌子上去,苗靈和苗嵐的餃子也正好包完,幾個人聚在一起,終於吃了頓久違的團圓飯。

鞭炮在做飯的時候就已經被苗奇他們幾個孩子分發著拿了出去,這會兒外麵張燈結彩、響聲陣陣,嗅著帶有硫磺味道的空氣,竟也覺得說不出的喜慶熱鬧。

謝懷寧這一年隨著商隊出去,四處遊曆的同時也賺了不少銀錢,酒足飯飽,給每個人封了個大大的紅包。苗靈收了紅包,笑的異常明媚,將東西收到一旁衝著他眨了眨眼,說道:“正好,阿娘也有東西要給你。”

謝懷寧有些好奇地看著她話罷起身,從屋子裏拿出來個小匣子朝他遞了過來:“喏,昨天才到的,看看喜不喜歡。”

謝懷寧沒防備,隻以為是苗靈在外麵收集的什麼玩意兒,徑自將那木匣打開。隻見璀璨燈火下,深紅色的木匣子裏竟躺著一尊靠著梨樹閉目好眠的小玉雕。

那玉雕玉色上層,手藝也極細致,雕琢之處無一處不用心,明明隻有兩隻粗細的小物件,卻連發絲也纖毫畢現。那玉人兒看上去明明是在睡著,卻又像是做了什麼好夢一般唇角微揚,清豔嬌憨,像是隨時都會睜開眼睛,望向來人的眼睛。

苗嵐瞥了一眼,明白了這是什麼,笑著打趣:“算上這個,這可是今年第五件從大夏寄來的東西來,其他的我都好好給你收在了你的書櫃裏,回頭記著去看,別說我昧了你的東西。”

苗烏也探過頭,看著謝懷寧手裏那隻玉雕,觀察了會兒驚歎道:“這晏鳳珣是從哪裏找來的工匠,對你的模樣竟能做的如此傳神。”說著,又似乎有些不解道,“但他好好找人雕這個,也不怕人多口雜漏了風聲。”

他們不清楚,但謝懷寧卻明白這玉雕究竟出自誰手。他看著手裏與自己十分神似的小玉人,眼神微微動了動,沒有接話,隻是將匣子重新蓋上,收到了袖子裏。

幾人用過飯放過煙花,又喝了好一會兒酒才各自散了。

謝懷寧已經半醉,腳步略顯虛浮,但是神誌卻異常清明。

他回到屋中坐了片刻,終於還是走到書桌旁,打開書櫃,將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

多是些關於他的玉雕,或坐或站,或笑或怒,眉目神情栩栩如生。隻是所有的禮物中卻沒有半封書信痕跡——像是遠在千裏之外的某人心中自覺僅僅用這些玉雕便就足以述說心中所有的未盡之言。

謝懷寧指間在那些玉雕上緩緩劃過,神色怔怔。

這一年晏鳳珣的日子並不好過。

去年南夷與大夏的議和最終未成,邊疆輸了幾場仗,人心浮動,為堵悠悠之口,他便親自領兵出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