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來的急,差點與謝懷寧相撞,他低聲道了一聲“抱歉”,謝懷寧擺手示意無事,繞過他便準備繼續上樓。
葉鳴錚卻停下了腳步,他微微仰麵,看著那個帶著鬥笠的男人的背影,突然問道:“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謝懷寧站在台階上,側過身低頭看他。鬥笠的麵巾隱隱約約能印出一點他的麵容,卻猶如霧裏看花,叫人看不真切。
“小公子應該認錯人了,我是第一次來京中。”
那聲音雖然悅耳,卻明顯帶著鄉音,的確不像是京中人士。
葉鳴錚心中湧動起一種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失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多年前他生過一場病,後來經個遊醫治好後,便忘了許多事。按照道理來說,他也的確不會認識什麼外來人。
想著,他收回了放在麵前這個男人身上的視線,轉身離開了。
謝懷寧看著他匆匆的背影,心中想:這小公子瘋病縱然好了,性子倒依舊能窺見一絲過去的影子。
想著,又往上走了幾階台階,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整了會兒。
傍晚的時候謝懷寧才重新出了門,順道又去了一趟謝府。
原本應該滿目瘡痍的地方卻不知被誰修複了,裏麵似乎又住上了人家,隻是“謝府”的匾額卻沒去掉,仿佛後一家主人也是這個姓氏一般。
他站的久了些,裏麵有個小廝出來,好奇看他道:“公子是來拜訪我家主人?”
謝懷寧回過神,問道:“你家主人是誰?”
小廝覺得他這話問得奇怪,但見他雖帶著鬥笠,卻依舊看上去通身氣度不凡,沒敢造次,依舊老實回話道:“自然是南邊布莊的謝青竹,謝老板。”
謝懷寧眼神一動:“謝青竹?”
小廝道:“這是他京中的別院,平時並不住這,隻留幾個仆役在這灑掃,您要是找他還是去他的店鋪吧。”
謝懷寧沒再作聲,他仰頭透過半開的門往裏看了一眼,見那裏麵與記憶中幾乎分毫不差的花草布局,許久,搖頭笑道:“不,我隻是看看罷了,你自去忙你的去吧。”
說著,轉身便離開了。
五年的確很長,卻又仿佛隻是白駒過隙。變了的事情很多,但總有那麼幾件未變的,叫人忍不住生出今夕何夕的感歎。
夜色逐漸降臨,宮中龍吟殿內卻燈火通明。
兩年前景仁帝因大量服用“仙丹”,在寵幸新入宮的秀女時意外暴斃。
當時晏鳳珣人還在邊境,聞訊立刻回宮,隻是終究事出突然,等回宮中,整個皇宮都快被皇後與十一殿下把持。
好在晏行舟一直帶人從中翰旋,爭取了一些時間,等晏鳳珣帶著軍隊,以絕對的武力壓製了意圖謀逆叛黨後,便在眾臣的呼應下登了位。
對於此次的所有叛黨,晏鳳珣手段格外鐵血殘酷。除了參與的大臣一律抄家誅三族外,連皇後和十一皇子,他也未念在皇室親情有所赦免,無視了所有言官諫言,直接將這對母子剝奪了身份賜了鴆毒。
至此,大夏皇室一直鬥了二十年的嫡子之爭終於落下了帷幕。
隻不過,隨著晏鳳珣登基,另一件事一直被擱置的事卻是怎麼也壓不住了。
雖然說大夏風氣開放,並不太拘泥於禮節,但自開朝以來,皇帝登基時都是需要冊封皇後的,唯獨一個晏鳳珣,在太子時便百般推脫不願立妃,如今登基已快兩年,依舊油潑不進,不近女色。
眼看今上已快而立,後宮如同廢置,裝的還是先皇的後妃,滿朝文武終於是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