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籽瑞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拉扯著一般,他能活著,對於她來說比任何事都重要,可這樣像個活死人般,怎麼不讓她難受?
“大哥,大哥!”她邊搖邊喚著,可是床上的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的手不停地抖著,忍不住探了探他的鼻息。
“怎麼?不相信我家公子嗎?”雲娘的話裏帶著幾許譏諷,“管先生?”
一直站在她身後的老先生,拿起一個盒子走到了床邊,“小娘子,請容老夫為病人診治。”
陳籽妍也顧不得和雲娘較勁,緊跟在大夫身後問道,“他傷在哪裏?”
“這位小哥身中兩刀,有一刀傷在背脊。”他將陳籽瑞翻過身子,從盒子裏取出一根金針,足有五寸長。
雖然她對於醫道並不懂,但這麼長的金針,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一針紮下去,光是想想就讓她打顫,“大夫,這針?”
“小娘子放心,老夫從醫數十年,醫術再不高明,也不會拿病人當玩笑。這針雖長,卻是專為傷了背脊的病人準備的。”那大夫雖在答她,手下卻不停頓,在陳籽瑞的背上紮了下去,一連紮了數十針之後,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手指在他的腕間停留了半分之後,向雲娘回了話。
“昨日已幫他紮了一次,今日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不出兩日,他便能清醒過來。”
“那他能不能好?”背上被砍了一刀,她真想像不出後果會是怎樣?
大夫看了雲娘一眼,見其微點了點頭,便笑著回了她的話,“傷在背脊想要痊愈恐怕不容易,我隻是大夫,不是神仙,能做的自當盡力。”
這種話與前世醫生的說法沒什麼兩樣,一句話,“一切看天意”,但她卻除了依靠此人別無他法,“還煩先生多費心。”這話是誠心的,心裏也對接下來的事情有所了悟。
回了她住的房間,雲娘示意小乙先下去,陳籽妍喝了杯茶,平撫了心情,然後不帶一絲情緒地說了句,“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雲娘看著她合作的樣子,嘴角再次泛起一絲得意的笑,一如公子所料,“我家公子想與小娘子做一筆買賣?”
“買賣?”陳籽妍嗤笑出聲,“我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你們能看上的?”
“確實,包括你那蹩腳的騙術。”雲娘看陳籽妍雙眼怒火上竄,卻又不得不強壓下來,忍不住想要笑起來,“不過,你除了騙人,還能做什麼?”
陳籽妍被她一句話噎得喘不過氣,雙目圓瞪久久說不出話,最後咬著牙、深吸了口氣,她還沒見過這麼惹人厭的女人,每字每句都針對著她,想來她那主子也不是什麼好鳥。“真是難為你們了,像我這種沒有本事的人,也值得你們費力將我的事情查得如此清楚,真不容易。”
“陳家大郎傷在背脊,若醫治不當,今生隻怕得在床榻上渡過。”
對方輕飄飄的拋下一句,便讓她滿腔的怒意全然消散,命門啊!“他能站起來的機會是多少?”
“一半一半。”
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詞語能形容她心中的憤怒,“我憑什麼要賭?”
雲娘笑了,笑裏帶著驕傲,“有我家公子,你便值得一賭。”
她家公子!陳籽妍很想啐她一口,是神仙嗎?心裏雖不服氣,卻也不得不承認,此人太過了解她,如果是旁人也許她連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可是她大哥,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她沒有任何理由說不,心裏也開始對桑家公子寄予幾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