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我正想去找您呢?可巧您就讓人傳信來了。”雨雖下得大,但迎春還是找了個借口溜了出來,平時張氏總是約她在這個小院子裏見麵,這次也不例外。
張氏一聽這話,心中一直緊繃的弦,“噌”地一聲就鬆了,那莊子她是不用去了,眼裏散發著精光,拉著迎春進了院門後的小門房,“可是有什麼消息?”
“今兒布莊的薈娘子給小娘子帶了口信進來。”迎春謹慎地將門房的門給掩上,壓低的嗓子裏透著興奮,“我偷聽到幾句,也不知有沒有用處。”
張氏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偏這丫頭還在故作神秘,卻又不好發作,隻能笑著從懷裏拿出一個荷包塞進她手中,“都說些什麼?”
迎春喜滋滋地將荷包揣進懷裏,神秘地附在她耳上說著,“說是那位張夫人回錦城去了,說什麼有緣自會再見,對了,還送了塊鴛鴦蜀錦給小娘子當蓋頭。”
鴛鴦蜀錦?“還有沒有?”
迎春搖搖頭,繼而眼眸一亮,“我聽薈娘子說,那蜀錦可是好東西,那是錦城張家的出品,富貴人家有錢都買不到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怎麼不是真的?這事兒肯定錯不了,張氏可算是弄明白了,那婦人多半是張家夫人,特意來相看未過門的兒媳,“迎春,你趕緊回去,繼續盯著她們,夫人一定不會虧待你。”
打發了迎春,張氏心裏有急又喜,急的是夫人的打算多半要落空,喜的是自己終於能逃過去種地的厄運,不敢多作停留,趁著雨勢回到了主院。
進了院子,張氏直接朝著東次間闖去,右腳剛剛跨進門就被芙蓉給攔了出來,她唬著臉推了芙蓉一把,“幹嘛?我要進去見夫人。”
“姐姐好歹把這身衣服給換了?”芙蓉一片好心,看她渾身都濕漉漉地,生怕她著涼將病氣過給了夫人。
張氏想著今日芙蓉沒替她求半句情,心裏惱著,不領情地隨手一推,芙蓉倒退了兩步,趁著這空隙舉步竄了進去,得意地甩著頭離開。
地上成片的水漬裏留下兩個淺淺的腳印,芙蓉搖頭歎息,轉身讓人去小廚房熬了壺紅糖薑湯,吩咐人等她出來時,給她送去。
東次間裏,陳夫人聽了張氏的話,額頭兩側的青筋突出,扯著她頭痛難隱,謀算了一年,沒想到最後還是算漏了,本想趁著馬家春宴,給她相一戶人家,早早嫁出去,沒想到親沒相著,到是讓人把她的親事給挖了出來。如今看來還不如把陳籽妍關在家中,等欣如出了嫁,她還能翻出天來?
“夫人,我看啊就算是她們見了麵又如何?咱們一切照舊,等上了花嫁,蓋頭一落,誰知道裏麵坐著的是誰,成了親,拜了堂,洞了房,他張家難不成還想把人給送回來?隻要夫人一口咬定,欣如小娘子是陳家女兒,照樣翻不出天來。”
說得輕巧,這事要是傳出去,她哪有臉麵在雙流縣立足?“若是他家不依不饒,非給陳家安一個騙婚的名頭,告上府衙,輸了官司事小,陳家的臉麵盡失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