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這是怎麼回事?”蕭尋定了定神,有氣無力地問道。
霓裳宮宮主,姬幽兒長歎一聲,隨著她這聲長歎,臉上的淚水忽然不見,表情重複冷淡,似是這一湖平靜的湖水,卻是依然不言不語。
蕭尋心中無緣由地生出一股怒氣,腦中急轉之下,卻忽然冷哼一聲,道:“那小輩鬥膽,猜上一猜?你與我父親,兩人相識相知,父親要娶你為妻,但是你身為霓裳宮宮主,勢必不能嫁作人婦。於是你便躲在了霓裳宮內。我父性子暴烈,便邀上兄弟,一同殺入霓裳宮來。你見霓裳宮內高手不能抵擋,便將我母親,你的雙生妹妹推了出來,假扮成你,被我父親劫走。是也不是?”
姬幽兒聞言,神色愈發冷漠,終是低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我與你父親之間的事情,也是你這小輩可以妄自揣測的麼?”
蕭尋一聲大笑,長身而起,恨聲道:“就算你身為霓裳宮主,一身修為通天,又有經天緯地之才,那又如何?在情感姻緣之前,你始終是個不敢麵對,靠自己妹妹舍身相護的懦弱之輩!我蕭尋,看不起你!”
說罷,蕭尋腳尖一挑,挑起身邊的逆青戟,單手一握,轉身便走。
“你以為你這樣激將一番,我就會將你父親的事情,告訴你麼?”姬幽兒的聲音無悲無喜,幽幽傳來,卻是讓蕭尋的身形頓時一震,停下了腳步。
“我早已收到衛破妄的來信。”姬幽兒淡淡又道,“你這一路以來,所經曆的事情,我也大體知曉。你手上的青龍戟,是我事先吩咐人放入兵刃庫之中。否則,你以為這種神兵,是你這個外宗之人,便能隨便拿到手的麼?”
蕭尋心頭巨震,想不到自己師父,居然早就把自己給賣了。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使出這種險招,想借此打探父親生前之事,居然毫無效果。
腦中飛速運轉一陣,蕭尋原本裝逼耍酷的神情頓時不見,低頭地走了回去,重新坐在了姬幽兒身邊。
“姨母啊。您最近身體可好啊?”蕭尋嬉皮笑臉,溫聲問道。
姬幽兒被這小子氣樂了,一個巴掌輕輕拍在了蕭尋後腦勺上,嬌聲罵道:“混賬小子。翻臉比翻書還快!”
蕭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那啥,姨母啊。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按道理,您應該才是我的母親啊!”
姬幽兒被蕭尋母親二字,似是觸動了心弦,臉上泛起一絲慈愛之色,沉默一陣,這才說道:“我和我妹妹,與你的父親,是同時相識的。當時我們還年輕,喜歡捉弄他,從來都不會同時出現在他麵前。你父親那個蠢物,一直分不出來我們誰是誰來,所以他一直認為,我們是一個人。”
蕭尋聽出不妥,問道:“不對啊。我母親修為,和您相比天差地遠,我父親怎會分不出來?”
姬幽兒微微一笑,臉上現出緬懷的神情,說道:“我霓裳宮的九天幻舞,對於隱藏修為有一套秘法。若是我有心隱瞞修為,同境的修士,是沒辦法識破的,包括你的父親。我妹妹,你的母親,雖然武道方麵的修為一般,但是作為女人,卻比我出色很多,除了武道,女人應該會的東西,烹飪女紅,相夫持家,她都會。而我,則恰恰相反,隻喜歡武道修行。我和你母親,不知不覺間,都喜歡上了你的父親。隻是當時正逢我母親衝擊天敵境失敗,羽化歸天,我們必須回去繼任霓裳宮宮主之位。當時我們兩人慌亂之下,沒有銜接好,因此你父親心生誤會,以為我們棄他而去,便打上門來。我和你母親剛剛繼任宮主,立足未穩,局麵失去了控製,才會釀成三十年前霓裳宮的那場大禍。”
蕭尋皺眉問道:“你們就一直沒告訴他,你們是孿生姐妹?”
姬幽兒黯然道:“沒有。我們都喜歡他,他也喜歡我們,或者說是我們中的一個。如果告訴他我們是兩個人,他一番抉擇之下,會很痛苦。我們不想讓他為難。”
蕭尋不以為然,隨口說道:“哎呀,兩個都要不就得了。哪有什麼為難的,高興還來不及。”
姬幽兒聞言一怔,隨後狠狠瞪了蕭尋一眼:“你以為他跟你一樣無恥麼?”
“啊?”蕭尋大驚,難道黃妮兒的事情,她也知曉?那豈不是旱魃前輩,甚至是猴兒伯父,都已經暴露了?
姬幽兒又深深看了蕭尋一眼,說道:“後來你父親打上門來,我和你母親商議良久。最後還是決定讓你母親跟你父親走。因為她更擅長做為一名妻子,而且她修為平平,留在霓裳宮中,也壓不住宮中高手。”
蕭問聞言,微微頷首,似是理解了姬幽兒兩姐妹的決定,隨後他黯然說道:“我母親,也已經去世了。她因生我,難產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