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尋所帥領的三千白馬衛,在豔陽穀東麵合圍的三萬兵馬之中勢如破竹,還沒等豔陽穀方麵反映過來,便已經衝到了龍潭城城下。
龍潭城城主張程乃久經沙場的老將,在城牆上早早便預估到了白馬衛的突破速度,蕭尋戰馬剛剛奔至護城河前,東城門的吊橋剛好降了下來,將橋頭送到了蕭尋眼前。
眼見門開橋落,蕭尋大喝一聲:“進城!”馬不減速,便帶頭疾馳進入城中。
龍潭城的東城門在十萬大軍眼皮子低下洞開,仿佛一個被色狼****圍繞著的絕色女子,自己緩緩解開了胸前的肚兜。然而麵對如此赤裸裸的誘惑,豔陽穀大軍在混亂一陣之後,卻沒有發起任何攻勢,趁機破入門中。
張程對這種情況早有預判,一邊占著便宜,一邊還向城門外啐了一口:“一群沒卵子的東西。”
罵完,張程便正了正衣冠,穩穩當當地下樓,迎接已經進門的三千強援。
隻是這白馬衛統領年輕麵容,卻讓這位瀟湘槍王感到有些意外。
在張程的印象之中,白馬衛統領應該是出身內宗正陽峰的蒙田,三十歲上下的年紀,去年張程去江南郡述職的時候,兩人還喝過一頓酒。想不到短短一年不到,統領便換了人選。
隻是這新頂上來的統領,看上去太年輕了一些,似乎隻有二十歲左右,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居然受到宗門如此重用。
龍潭城主,就外門的官員品級而言,比起這白馬衛統領要高出一品,因此,張程也不著急詢問,隻是站在城樓之下,等待著這位少年統領前來拜見。
“新任白馬衛統領蕭尋,見過張城主。”蕭尋走近身前,拱手行禮道,“久聞張城主瀟湘槍王之名,今日見張城主以五千守軍力禦十萬敵軍十日之久,果真名不虛傳,在下敬佩!”
“你就是蕭尋?”張程微微一怔,之後又驚又喜地問道,“你就是本屆青天界新秀大比的魁首,忘憂峰蕭尋?”
“正是。”蕭尋肅容答道。
“哈哈。”張程雙手上舉,重重地拍了拍蕭尋的兩肩,“好!好!我就想白馬衛新任的統領怎麼如此年輕,想不到是你蕭老弟,那就難怪了!來人!”
回應張程的,是一把有氣無力的聲音:“屬下在。”
“設宴備酒!我要好好款待這位大比魁首。”張程顯得意氣風發。
“城主……酒倒是還有一些,不過……”張程身邊的隨從,看上去非常為難。
蕭尋何等眼力,一進這龍潭城,早已看到守城的軍士一個個麵黃肌瘦,似是連站立的氣力都已失去,早就心中有數,便說道:“城主,設宴就不必了。城中已經斷糧了吧?”
張程好似這才想起斷糧之事,麵色微凝道:“不瞞老弟說,龍潭城中,已經斷糧三日。城中居民,或許還有些積糧,但是咱們軍中,卻是一粒米都拿不出來了。”
蕭尋微微點頭:“此事,門主早有預料。我們三千白馬衛,每一位隨身都攜帶了二十斤肉幹,三十斤糧米,應該可以暫緩軍中缺糧之急。”
張程聞言大喜:“如此甚好!”
***
是夜,多雲,月色昏暗。
初夏的夜晚,氣候宜人,若是伴著這似有似無的月色入眠,倒也十分安穩香甜。
熱水燒開,放入肉幹大米,再加一些野菜,熬成熱氣騰騰的一大鍋肉粥,蕭尋喝著酒,吃著粥,向龍潭城主細細詢問今年春天的這場戰事。
“老弟啊,這真是邪門啊。”張程的敘說並不平靜,“按理說,六十五萬打四十萬,就算是打不過,也不應該潰敗得如此之快,讓我們這些後方城市一點反應周轉的時間都沒有吧?我們燎原宗外門和豔陽穀外門,為了這荊州已經打了好幾十年,基本是有來有往,勝負參半,卻沒想到這次,好不容易決心不再拖延,發動全部兵力,想畢其功於一役,結果呢?哎……”
“今年開春,原本我們燎原宗還占得一些優勢,先鋒軍隊的五次交手,豔陽穀都是一觸即潰,我們的六十五萬大軍,捷報頻傳,一月之內順利推進六百裏,幾乎將荊州全境拿下。這麼好的形勢,卻在上個月月初風雲突變,忽然就這麼輸了。你別問我怎麼輸的,我也不知道。關瓊戰死了,其他的將軍要麼死,要麼降。跑回來的士兵們,說法那是各種各樣,也不知道該信誰的。有的說是山洪暴發,被水淹了七軍;有得說是臨陣之前,忽然一股大風將帥旗刮倒,軍心大亂;還有的說是運糧官私吞了糧草;最後一種說法更絕,這豔陽穀的大軍居然可以飛天遁地。反正什麼邪門的說法都有,輸得那叫一個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