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尋單手抱著腦袋,解釋道:“哎呀,這是為了增加我這龍魂神兵出場的氣勢,有意而為的。您看。”
蕭尋一邊說著,手上逆青的熒光便黯淡了下去,直至完全光華內斂,變成一柄黑漆漆的方天畫戟。
蕭尋又道:“我這把兵刃,可飛天而行,我隻要心中默念,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顏色麼,也可以隨心所欲。怎麼樣,是不是殺人放火的好家夥?”
張程眨巴眨巴了一雙老眼,然後將目光從蕭尋手裏的神兵收回,淡淡地道:“還不錯。”
見這老家夥神情冷淡,蕭尋心中不免奇怪。自己這龍魂神兵在大比擂台上剛一出世,便完全震住了全場,早已有人將其稱之為人間第一兵刃,怎麼這老東西好似一副見怪不怪的摸樣?
卻聽那瀟湘槍王說道:“你這把武器,我看看也就算了,不要輕易顯露人前。以你目前的修為程度,怕是保不住它的。”
蕭尋笑道:“無妨,此物已經認我為主,其他人是不能妄自奪取的。”
張程卻道:“蠢貨,就算這兵刃認你為主,其他人知道個鬼,一見此物,先把你殺了再說,你找誰哭去?若是以前,你身為燎原宗內宗弟子,又是大比魁首,尋常人確實不敢動你。但是現在已經今非昔比,聖派戰爭之下,豔陽穀的人可不會顧忌你的身份,其他聖派之人,隻要眼熱這把武器,也大可以奪了之後,嫁禍給豔陽穀,到時候隨便來一個龍虎境的高手,你就得跪。”
蕭尋聞言,不禁一縮脖子,說道:“老哥言之有理。”
說罷,蕭尋手一放,逆青立時衝天而起,一晃不見。
“倒確實是一把難得的神兵。”張程喃喃說道,“不過,你現在修為尚淺,切記不可過於借助這神兵外物,自己的本事,才是立身之本。”
蕭尋聞言抱拳道:“老哥金玉良言,小子記下了。”
“不過今晚,事出有因,這柄戟還是要好好利用。”張程又道,“你現行一步,我在你身後遠遠墜著。”
蕭尋微微頷首,躍錦鯉身法暴起,在濃霧中一閃不見。
“臭小子,讓你先行一步,又不是讓你去投胎!”張程不由恨得牙癢,“跑得這麼快做什麼?這小子顯擺輕佻的性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收斂。”
張程話音剛落,就聽到遠處一聲悶響,蕭尋因視野太差,速度又太快,撞在了一株巨木上。
張程搖搖頭,拎起手中的鐵脊蛇矛,緩緩向崖橋方向走去。
***
耳邊狂風呼嘯,眼前山霧彌空。
蕭尋在撞樹之後,有些不信邪,此時幹脆閉上了雙目,僅以白日裏腦中的印象為準,發力狂奔。
跑著跑著,蕭尋感到自己進入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當中,仿佛腦中對眼前的一切,都清晰可辨,每條路線的選擇,轉彎的時機,都妙到顛毫,毫無凝滯猶豫之感。
隨著這種感覺的逐步清晰,蕭尋隻覺得原本凝於雙腳之上的真氣,愈發凝練,似是對這真氣的控製提煉更上層樓。
蕭尋心中一動,便停下了腳步,輕輕一躍,躍上一株巨木枝椏,緩緩盤坐下來。
進階契機來到,蕭尋沒有時間去通知張程,隻能抓緊時機,尋求突破。
同境之間的階位突破,所消耗的時間往往並不會太長,應該也耽誤不了今晚的夜襲。況且以張程的修為,自己忽然停下腳步,他應該也能察覺。
眼下這個情形,自己哪怕多一分的戰力,也是好的。因此蕭尋沒有任何猶豫,迅速清除腦中雜念,心神歸一。
……
……
張程走得不急不緩。
今晚的這場夜襲,張程雖然表麵輕鬆,但其實心中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因此,他隻能一邊行走,一邊將自己的身體調整到最佳的臨戰狀態。
時間天道,可以被一些天賦異稟之人跨境領悟,繼而生出一些神通。這些神通,在實戰之中,往往並無太大的意義。這些事情,張程已經告知了蕭尋。
張程沒告知蕭尋的是,若是有人可以跨境領悟天道,那麼此人的天賦,乃是百年一遇,此人的智慧,可謂通神。雖然武力不一定很高,但是卻異常難纏。
麵對這麼一個高深莫測的對手,即便張程龍虎境高階的修為在身,一手槍術為燎原宗外門之首,卻也依然心中打鼓,忐忑難安。
但是,這次夜襲,又必須成功。
因為雄關在前,三千白馬衛若是被困在這裏,那麼自己的這次絕然赴死,就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