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芊芊說道:“他在襄州城的禦馬客棧。”
蕭破天一愣,驚喜道:“他在我孫大哥那裏?”
李芊芊點點頭,說道:“不過孫伯父如今不在,那裏隻有藥師前輩和他的夫人。”
提到藥師,李芊芊好似想起什麼,對自己父親說道:“方才藥師前輩讓我轉給您的字,您看過沒?”
李落夕自嘲道:“剛想看,蕭前輩便破門而入,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李芊芊眼中不悅,卻是問蕭破天道:“前輩,你為什麼罵我父親?”
蕭破天雖然對李落夕諸般怨念,但是對李芊芊卻是大有好感,被這妮子一問,老臉一陣尷尬,他也不能在人家女兒麵前說父親的不是,隻好說道:“嘿嘿,我們很久沒見,我跟他鬧著玩的。”
為了轉移李芊芊注意力,蕭破天又對李落夕說道:“剛才聽你所言,那藥師也是一個奇人。他既然送你一幅字,不如拿出來一起看看?”
李落夕微微一笑,伸手一探,案上的那卷字跡便出現在他的手上。李落夕雙手展開,卻將這幅字亮在眾人眼前。
這是以狂草一蹴而就兩行詩句:“籠雞有食刀湯近,野鶴無糧天地寬。”
蕭破天眼中一亮,直覺這副字,不僅字跡張狂,仿佛要離紙飛去,而且寓意深遠,字與意完美結合,卻是讓這位當代奇人歎道:“好字!”
李芊芊卻是說道:“藥師前輩寫這幅字的時候,我就在他身邊看著,我卻不知道他寫得這兩句詩,是什麼意思,又為什麼要送給我父親。”
李落夕看到這幅字之後,神色一動,默然不語。
蕭破天看了看李落夕,灑笑道:“這幅字,依我之見,有兩層涵義。”
李落夕微微苦笑,一邊搖頭,一邊走到了自己的書案前。
李芊芊眼中好奇之意大起,問道:“蕭前輩,你就告訴我吧。”
蕭破天笑道:“這第一層涵義。便是藥師借由此句詩,表達聖戰必勝之心。籠雞有食湯鍋近,野鶴無糧天地寬。雞有主人喂食,眼前的世界因此不過籠院之內,而且離死不遠。鶴的吃食,隻能自己在天地之間尋找,因此它們的眼界,也就涵蓋了正片天地,自由翱翔。在這藥師看來,八大聖師,因有偽天作為主人,便是籠雞,而我們人間武者,無依無靠,隻欲穿破天穹,便是野鶴。兩者相較,高下立判。”
李芊芊靜靜聽著,微微點頭,好似接受了蕭破天的解毒,隨後問道:“那第二層意思呢?”
蕭破天哈哈一笑,說道:“他這是在借詩句,敲打你的父親呢。我就不便細說了。”
李落夕此時出言道:“藥師前輩的意思,是我坐擁尋歡門,收集人間情報,細細梳理,卻是好似籠雞一般,將眼光隻放在了這人間之內,而且被雜務所累,無法精研武道。不如藥師前輩那般,無拘無束,這才能修為突飛猛進。兩年前我初遇藥師前輩之時,實力還在他之上,如今,怕是遠遠不如他了。”
蕭破天點頭道:“他說得其實有道理。依我看,你就不如將門派中的事情放下,好好精修一段時間武道吧。我知道你積累頗多,底蘊深厚,如今的實力,也還算不錯,不過若想逆天成功,你的實力,還是有些不夠的。”
李落夕微微一笑,說道:“這個我自然心中有數,此時人間之內,您和藥師前輩之外,宓峰的實力都已不下於我,我若再不閉關修行,怕是要扯你們後腿了。既然蕭前輩在此,那這次登天一戰,就由您來主持吧,我要好好修煉一段時間。”
蕭破天點頭道:“那好吧。我先去襄州城見見那位藥師,順便看看我兒子。我的意思還是那樣,這次登天,蕭尋芊芊他們就先留下來,他們實力再強,也不適合這次聖戰。”
李落夕卻悠悠一笑,說道:“那您先說服您的兒子吧。反正我是拿我女兒沒辦法。”
蕭破天看向李芊芊,問道:“你也執意要登天?”
李芊芊思考一陣,說道:“我跟蕭尋共進退。”
蕭破天微微一笑,好似很樂意看到這兩人的攻守同盟。如此,便說明兩人的關係已經非同尋常。這個合意的兒媳婦,也就八成跑不掉了。
因此蕭破天欣慰地站起身來,麵露惡相,大聲說道:“那我就去找那小子。打斷他的狗腿,免得他跟我們一起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