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若回幼時
千雪離開藥房，洛雲從暗處走出對林小山道了聲謝。
林小山望著他蒼白的麵色，指了指室內，而後率先踏入。
洛雲緊隨其後入內，不一會兒，藥香四溢，伴隨著男人痛苦的呻吟，彌散在了藥房的各個角落。
千雪自打能夠下床之後，便經常會去上書房外閑逛。
那裏古柏參天，冬能避風，夏能納涼，那每一枝蜿蜒而上的參天枝椏，都承載著她幼年最快樂的時光。
“這樹有什麼好看的，天天來看？”
腰際被人摟住，頸窩傳來了熟悉的熱氣。
千雪將手覆蓋在腹前的手背上，轉頭衝洛雲揚起明媚笑顏：“看到它就想起咱們小時候了。”
夢回兩小無猜時，一笑紅顏耳畔輕。
曾經是美，但是亦有苦楚，以後，他亦不能保證她一世安然不遇苦時，總愛這般沉湎過去，他舍不得。心尖輕輕一痛，洛雲卻笑著捏了她的鼻尖道：“我都在你麵前了，你還想小時候幹什麼？”
千雪皺了皺鼻子，笑道：“你羞不羞，吃自己的醋。”
“是誰前兩天吃十裏澗的醋來著？”洛雲麵帶促狹。
千雪嘴笨，從來在口舌上占不到洛雲便宜，聞言抿了嘴想走。
洛雲緊摟著她的腰不放，低頭在她耳邊道：“好了，不逗你，我們回去。”
聲音微啞，帶著熟悉的情欲。
千雪反應過來，頓時麵紅耳赤地更想逃了，一個扭身，卻見洛雲皺了下眉，表情有些痛苦。
她也沒使多大勁兒啊。
“我傷著你了？”千雪慌忙查看起了剛才碰著他的地方，一個低頭，卻被他緊緊箍著，動都動不了了。
洛雲言語嫌棄，麵上卻都是歡快道：“你小時候就笨，怎麼這些年也都沒個長進，真是白長了年歲了。”
言罷探手打橫抱起她。
千雪身體一晃，趕緊伸手緊緊摟著洛雲的脖子。
她看著洛雲得意的臉，難得露出小女兒家的嬌態嘟著嘴道：“我這不是笨，是實誠。我才不像你跟小山，愛……”
騙人兩字尚在舌尖，便被突來的吻給壓回了喉嚨，吮吸添咬，洛雲這個吻，帶著十足侵略的意味。
“還想被這麼收拾就繼續說。”洛雲笑，一臉的得瑟。
這附近雖然少有人來，但是偶爾還是會有宮婢侍從經過的。千雪羞得連頭都不敢抬了，哪兒還敢繼續說呢。
快要入冬了，平地風起，帶著沁人的涼。千雪被洛雲緊緊摟著，未被風塵襲染分毫。視線隨風落在了洛雲寬厚的肩頭後，古柏枝椏隨風微浮，樹影晃動下，父親執筆恭順的臉，似乎隱隱可見。
仁義禮智信，天地君親師，君有君綱，人有人倫。
這是父親時常說的話，她沒有忘。
她時刻謹記著自己如今掛著罪臣之女的名頭，也明白與洛雲朝朝暮暮相伴，不過是奢望。
隻是，那又如何呢？
隻要洛雲要，她便生死相隨。有一日算一日，餘生如何，她無暇去想。
“偏要說，許你欺負人，不許我還嘴嗎？”
她繼續說，臉卻紅著，摟著洛雲脖子的手還微微發顫。
這算是變相的邀吻了，洛雲愣愣看著她通紅的麵頰和眼中的柔情，整顆心像頓時泡在了一汪溫泉裏，熨帖舒適，還帶著莫大的快意。
許是太過歡喜，心微微一痛，像是得了疾病般顫抖了一下。
唯恐懷中的人兒看出什麼，他輕輕一笑，像是要將人揉進骨血之中緊緊摟著，而後麵帶寵溺道：“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