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醒(2 / 2)

安心十分不解安寧的意思,不過主子這麼問,安心隻好將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原來安慶宗是安祿山的長子,因為安祿山身兼三地節度使,同時還兼任河北道處置使,整個大唐帝國的東北方向政治軍事都在安祿山手中掌控,朝廷自然要對他有些節製,所以在三年前,也就是天寶十載,二十歲的安慶宗被安祿山送到長安當人質。而安慶宗所居住的這個城市,正是這個時代全球第一大都市,有著兩百萬人居住的特大城市,大唐帝國的心髒,長安!

至於安心與安道宗,則是安慶宗的仆人與護衛,安心是奚人,父母被唐軍殺死後他被賣成奴隸,安祿山當時正好需要找一個年輕人給兒子當仆人,所以將安心買了下來,一刀割了成了個閹人,現在安心跟在安慶宗身邊已經十年了。

至於安道宗的身份要高的多,安道宗原本姓蕭,是契丹人,早年從軍,因為作戰勇敢被選為安祿山的貼身衛隊,成為八千曵落河之一。

曵落河是契丹語,意思是勇士,這些人都是安祿山在多年作戰中收攏的邊疆各族勇士,帶在身邊稱為義子,所以安道宗也算安祿山一個幹兒子。三年前安慶宗來到長安當人質,安道宗受安祿山的命令,帶了一百曵落河勇士跟在安慶宗身邊護衛。

聽說自己身邊這二人都不是漢人,安慶宗十分好奇,不過轉過來一想也就釋然了,唐朝與後世宋朝明朝不同,講究種族平等一視同仁,安慶宗最為敬仰的山地戰之王高仙芝,不就是高麗人嗎?就算安慶宗自己的便宜老子安祿山,曆史上記載安胖子出身營州雜胡,也就是東北的雜種胡人,不也是被唐玄宗器重身居高位嗎?

想到這安慶宗說道:“安心,快找一麵鏡子來!”安慶宗雖然沒有什麼種族歧視的想法,但對自己是不是純種漢人還是挺注重的,現在自己的便宜老子安祿山是雜胡,那自己豈不也是胡人了?

等安心拿來一麵銅鏡,安慶宗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一副漢人的模樣心中放了心,不過隨即疑問來了,安祿山可是胡人,曆史上還說出身白種人中的粟特人,怎麼自己一副漢人的模樣,難道自己的那個便宜老娘給安祿山帶了綠帽子?

“安心啊,我父親是胡人,為什麼我一副漢人模樣!”安慶宗又看了看鏡子,發現自己與漢人還是有些不同的,那就是白!安慶宗的臉上就像敷了粉,也不知道是繼承了安祿山粟特人的血統還是天生就是這副模樣。

“大郎,你與二郎不同,奴婢在範陽時聽人說過,大郎的母親是漢人,身份還不低,出身範陽盧氏,二郎的母親也就是主上的嫡妻才是粟特人。”

範陽盧氏?安慶宗聽到自己的母族是範陽盧氏心中大喜,這可是北方的大望族啊!

範陽盧氏的始祖是東漢末年的大儒盧植,就是三國演義中劉備的老師,從魏晉南北朝至隋,盧植後裔均為官宦世家,書香門第,範陽盧氏一直是聲高冠帶,為世盛門。唐太宗李世民說過四海大姓為“崔、盧、王、謝”!範陽盧氏與清河王氏、博陵崔氏並稱,在當時被視為天下一流高門。在魏晉那個看出身定地位的年代,範陽盧氏被定為甲姓中第一甲門之首,實在是門閥中的門閥,貴族中的貴族。

安慶宗高興過後才發現不對,按理說自己的外公家這麼牛逼,怎能將女兒嫁給雜種安祿山?就算安祿山現在手握槍杆子,可是二十多年前安祿山隻是一個中低級小官,如何能娶到四姓之首的盧氏女兒?更何況自己的外公家是範陽盧氏,那自己的身份可比什麼粟特出身的二郎高得多,怎麼不讓他來長安當人質,反倒是自己來了?

安慶宗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一臉懵逼的安心斯斯艾艾的說道:“大郎,奴婢跟隨大郎時間還短,具體細節就不知道了!不過奴婢聽其他人說過,主母在大郎出生時就亡故了!”

原來自己的老娘在生下自己時就死了,不過範陽盧氏這個招牌不能扔,安慶宗問道:“範陽盧氏在長安中可有當官的?咱們應該去拉拉關係!”

安心看了看安道宗,說道:“大郎,主上未發跡也想拉攏過朝中範氏官員,可是那些人說主母失身於蠻族,根本不認主母為同宗,所以大郎到京中三年了,還沒有去拜見範氏官員。”

安慶宗聽安心這麼說灰心不少,不過一想也差不多,安祿山一個雜種胡人,那些世家大族講究血統純正,聽說當年李世民以皇帝至尊為兒子迎娶六姓之女而不得,更不要安祿山了。估計當年安祿山使了什麼不光明的手段,這才將自己母親弄到手。

想到這安慶宗十分頭疼,他揮了揮手讓安心他們退下,自己準備休息一下,好好盤算將來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