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歲安有時會想,生活真是一場接著一場的意外,那樣飄零的男子找到了根,依附生長在她左右,可突然有一天,讓人永遠都想不到的那一天,在他做盡壞事之後突然就音訊全無,有可能自己在這之前已經對他死了心,可對於這個事實,總有小小的一點計較。
而有些人,明明隻是比路人熟悉上一點,他卻在某個出奇不意的時刻,頂著相親的頭銜,那麼堂而皇之、明目張膽的進紮到自己的世界,姿態坦然,態度是強硬的。
就如此刻捏著貓脖子的司沐,好像這隻貓闖入的地方,不是歲安的咖啡屋,而是他本來那間寬大高端的辦公室。
“這死貓怎麼又帶來了?”
小丁手裏掃箒豎著拿,端了個防備的架勢,卻不敢開口回答,一味隻知道去捅歲安的腰肉。
剛剛樓上一通亂響再合著她的大叫,歲安不相信小丁猜不出發生了什麼事兒。現在還請求她來救貓,應該是她真不敢朝乎司沐那個人。
她就不信了,小丁平時一副辣椒性子,司沐麵皮又最是會騙人的,怎麼就怕他到如此地步呢?該是氣場的問題吧。
“你欺負一隻小貓算什麼?”
“這死貓撓我。”
“撓哪了?”小丁問。
司沐說,“屁股。”
小丁二話沒說放下掃箒就走了,藏在書架後麵笑的直喘氣。
司沐看著歲安說,“你還不信?就是你叫來的。”
歲安知道司沐向來無理也能攪三分,決定低死不認,轉身無視他,隻亂翻著帳本看。
司沐說我脫了給你看看吧,說著就解了褲腰帶,露出硬梆梆帶著幾道紅痕的地方。好在隻剩下她和小丁,歲安一邊喊著小丁讓她別出來,一邊捂著眼衝到司沐麵前,氣的要抓狂了,踢他一腳,實在被逼的沒辦法。
“大白天耍流氓。”
“已經黑了。”
“你到底要鬧什麼?”
“沒鬧什麼,就是不滿意你自己出去玩,就說了兩句你就生氣了。”
“誰讓你沒事脫褲子的。”
“那你也不能讓貓撓我呀。”
後來為了賠罪,當然不是真心的,歲安被拉著出去吃飯,臨出門前,司沐還威脅小丁,讓她再不準把大咪帶來了。
“一隻公貓叫大咪,你讓母貓情何以堪?趕緊換個名。”
司沐把她帶到上次見過伊而的那家娛樂場,這也沒什麼,司沐這種人,早在她十四歲那年就帶著來過這種地方,身邊放了兩個美人陪著。當時歲安年際小,險些被嚇哭。現在歲安長大了,卻還是不明白女人陪女人能陪出什麼花樣來。
美人遞過來一隻插著牙簽的蘋果瓣,雕成個花狀。歲安頭一歪避開,說了聲謝謝,不自在的很。
美人說,“司大少爺很是喜歡這裏呢,上次玩的可開心。”
司沐身邊倒是沒用人陪,離歲安也八仗遠,“歌唱的好玩,你跟著好好樂嗬樂嗬。”
歲安心說這有什麼可樂嗬的,還不如給她一盤蛋炒飯呢。
“沒吃晚飯,隨便叫些什麼吃吧。”司沐摁熄煙頭,對著兩位美人說。美人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親自端了一大餐盤的三明治。看著賣相還行,隻是歲安曾經有一年的時間幾乎每頓都是吃這種冰冷冷的食物,早已有了免疫。
“司沐,你還呆一會兒嗎?我先走了。”
司沐說,你坐下。起身來到她身邊,歲安讓身邊的美人和自己換位置,順勢坐到別處,這樣司沐就被兩位美人繞住。
司沐看見她在笑,很溫和,她這樣的人,看著是隻呆瓜又沒脾氣,實則心是絕世的,這世界上總有如她一般的人,終是離你最近,卻又離你最遠。
司沐說,你滾。這話歲安聽習慣了,就起了身,大少爺來了脾氣,沒讓她有半點吃驚,仿佛真的在關心他,“你也早些回去,明天還要上班。”
他總讓她滾,卻一次也沒舍得讓她真滾。
司沐問,“葉歲安,你看我身邊這麼多美人,你不擔心嗎?”
歲安已經走到他身後,司沐說這話時沒有回頭,垂下眼,目光半點沒看她,也沒有去看台上的精彩,空間很喧囂,精神卻獨立出來。
她安靜,不知走沒走,司沐卻感覺到身後無形的呼吸似一把尖刀揚起,就如少年時代的憤怒,被他欺壓在樹邊,仰頭含著胸,七長八短的發,眼睛被燒的精亮,明明呆瓜似的姑娘硬生生被他欺負到連哭泣都直接省略了,蹭起來咬住他的手指,一隻小母豹。
“我擔心什麼?”
“我會帶她們出去睡覺。”
“哦。”她點點頭,“我還以為你把我身邊都放人陪了,不過是規矩而已。既然這樣,那你跟我一起走嗎?”
“你是真的擔心我和別的女人睡覺嗎?”
照理應該是這樣,所以歲安點點頭,可司沐仍是知道。於心,他看不透;於表,這女人隻是在遵守女朋友該遵守的規則。
出門時見到了伊而,歲安一頓,微微笑,“你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