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在淵 給姐揉揉(2 / 2)

今天這事情有點不太好整!人家似乎不太領這份情。

他話音未落,琴姐那邊卻罵起來了:

“一邊去!姐沒心情!”

“生意這麼火,姐沒心情才怪!”

小保安嘿嘿一笑,不依不饒,一雙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大手還是向那瘦削的肩頭上抓來。

琴姐身子一閃,那雙大手抓了個空,僵在半空裏,小保安一臉的壞笑,右臉上一條長長的月弧刀疤甚是逗人:

“姐,姐你不實在啊!”

實在!你傻啊,這年頭實在能夠當飯吃,當衣穿麼!

琴姐側過頭,凝神聽了聽樓上的聲音,輕輕地歎了口氣。

“良子,你說姐的眼皮為什麼老是跳啊?”

做生意難,尤其是做這些並不是上得台麵的生意更難了。生意不好愁,生意太好也是個愁!同行是冤家:做好了便引來了同行的嫉妒,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競爭手段都會向你使來,各式各樣的麻煩雪花一樣地漫天價向你襲來,讓你身心俱瘁,疲於應付,稍一不慎便會讓你墮入萬劫不複之境地,更何況她隻是一個外來的單身女子。

生意越來越好,她的心倒是越來越不安了。

“姐擔心剛才來的那幾個人,不是來玩的,對麼?”說話的時候,吳良瞟了瞟對麵那個門可羅雀的晚來春茶社。

琴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小犢子,長勁了,什麼時候也知道察言觀色啦?”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行啊!”

滾!你這是罵姐啊!

琴姐一掌拍去。

“沒打著!”

這貨一閃,沒心沒肺地咧著嘴巴笑了,甩了個響指,轉了個身說,“姐你休息下,我上去看看!”便上二樓去了。

看著吳良寬大的背影,琴姐眉頭稍稍舒展開來,心裏隱隱然寬慰了一些,其實她也不指望木訥敦厚的吳良能夠為他做些什麼,讓他上去看看,主要還是相信如今的社會還是一團和諧,誰撐破了褲帶沒事找事呢!

一個外地來的女子,憑借自己個人的打拚,克服重重困難,終於辦起了一家屬於自己的茶社,實屬不易,個中艱辛,唯有自己體會,無人能夠理解,而今體會到來自一個小保安的關心,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三年前的某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剛剛度過蜜月期的老公拋下了她跟著一個富婆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本來承載著她對愛情的一片美好憧憬,偏偏卻讓他曾經最愛的人,把這美好的夢幻一丁丁地撕成碎片,眼下的這個城市,腳底下的這個世界一片黑暗。

她一個人喝了個大醉,顫顫嵬嵬地攀過橋邊的護欄,準備縱身一躍,讓怒濤翻滾的清江結束自己可怕的夢魘。耳邊依稀聽到了低沉但十分微弱的聲音。

橋下的河堤上躺著一個全身滿是傷痕,生命已奄奄一息的男人,衣衫已被砍得支離破碎,浮在水麵上隨著波濤一漾一漾地,甚是淒慘!

琴姐當即放下了輕生的念頭,救下了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叫吳良,這是他主動給琴姐說的。

問他從哪裏來?他隻是滿眼含忿地咬住嘴唇不說;問他到哪裏去,他滿眼含淚地搖了搖頭。

琴姐也不再多問了。一個人不願啟口的故事,多半都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尊重他的隱私又何嚐不是對他人格上的一種尊重呢!

既然老天有好生之德,不讓自己輕易死,而且安排了自己救下了一個人,那麼自己就得好好地活下去,以便幫助許許多多像吳良這樣需要幫助的人。

琴姐把丈夫來不及帶走而慷慨“留下”的唯一財產,城西富源小區一間八十個平方的房子作了抵押,貸款八十萬元租下了華峰大廈的二三層,本來是想要開洗浴中心的,後來聽了一個朋友的建議,把三層辟出來開了一個小賭館。

沒想到幾個月後,幾乎濱河區的所有人都知道好運來是個好耍的地方,生意好得讓原來比較知名的幾家都想起要報警了。

自打剛才那幾個西裝革履油頭粉麵的青年進去之後,琴姐的心就一直撲通撲通地跳。

腰間脹得鼓鼓的,別著家夥來的啊。

“麻辣隔避的,找死啊!”,一聲咆哮傳來。

這時,三樓的吵鬧聲似乎越來越厲害了,琴姐終於忍不住了,叫了阿玉照看收銀台,便咚咚地往三樓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