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崔八反手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這麼簡單的招兒他怎麼就想不出來呢?還和那傻啦吧唧的王大姐一樣糾結什麼藏形匿氣,說不準人家就大方走到鷹眼麵前一黑磚拍昏了,而後不費勁就把人抓了回來。
想通了這茬他也不再堅持,連忙跑進屋問塗嫂子要舊衣褲去了,吳良也感覺這辦法相當不錯,興奮得抓了把鹽炒花生米丟嘴裏猛嚼。
有了塗嫂子幫忙張羅一套舊衣褲小事一樁,五分鍾過後一個正宗的農家小子站在了崔八麵前,腰間別把砍柴刀,別說還真是絕了。
其實吳良從來沒有在農村生活過,在這之前,他也不知道農村就是這個樣子,生就進軍美國好萊塢的表演天賦,沒辦法,演啥像啥,言行舉止找不出半點破綻,活脫脫一個鄰家大小子。
頗有些得意的吳良抓了兩把瓜子花生揣進兜裏,又讓塗嫂子弄了倆生紅薯帶上,一邊吃著一邊往山神廟方向走了過去。
一裏來路走起來很快,不過吳良用了一刻鍾才走到山神廟門前,破敗不堪的山神廟已經不知多少年頭沒人修繕了,連門臉子都掉了一邊,這倒幫了吳良的大忙,讓他能在外麵就徹底看清廟內的情景。
廟內幾尊山神像早已經東倒西歪,有一尊幹脆躺倒在了地上,連手腳都摔了個七零八落的,灰塵落索,顯得破敗而蕭條,這種破廟別說香火了,路過的就連看也懶得看上一眼。
廟中央的地上鋪著一塊破草席,上麵還臥睡著一個邋遢乞丐,身上穿著件有破洞沒棉花的爛棉襖,或許該叫它遮體布更加合適,他是麵朝裏背朝外睡的,那呼嚕打得震天響,塗大嬸剛才說了,這人就是個乞丐,還是個好吃懶做的貨色。
廟門外的吳良正剝著瓜子冷眼打量著那位乞丐,那乞丐仿佛根本不知道有人在背後打量他一般,連翻身的意思都沒有。
吳良突然間作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生紅薯,一揚手向地上的乞丐丟了過去,口裏喊道:“吃紅薯咯!”心裏卻在暗罵,讓你丫的裝!
啪!
紅薯磕中了乞丐後背,力道卻不大,那乞丐挨了一下驀然驚醒,轉過身睡眼惺忪的望了吳良一眼,當他見到地上的那塊紅薯時,趕緊一把抓在了手中,衝門外嘿嘿笑了兩聲,把髒兮兮的紅薯湊到嘴邊就啃。
嗬嗬,一個吃貨而已,如果啃的是叫化雞,那寧願相信這家夥是金老先生筆下的洪七公!
吳良又拿出個紅薯晃了晃,抬腳走進了廟門,原本低頭啃紅薯的乞丐眼中利芒一閃而逝,原來這家夥又把手中的紅薯丟到了他腳邊,然後走到那幾尊破敗不堪的山神像跟前饒有興趣的打量起來。
那乞丐冷冷的剜了他後背一眼,又開始埋頭大嚼紅薯,然而他眼角的餘光卻牢牢鎖定了這位好心的農家少年。
吳良明知身後有一條張牙舞爪的鷹眼隨時準備撕裂自己,但他現在還得繼續裝下去,因為他正在破廟四周掃視,想在動手之前找出那些被劫走女嬰的下落。
視線掃過左側一座山神像腹部時,吳良心頭咯噔一跳,他清晰的見到這兩處窄小的空間裏盤著上百條色彩斑斕的毒蛇,這些蛇盤成了百來個緊縮的小圓餅,有的甚至疊在了一起,不知為什麼一動不動,仿佛沉睡了一般。
神像雙腳背麵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破洞,其它地方還算完整,想來這兩處洞口就是供毒蛇進出用的。
移動視線瞟向另一座稍矮些的神像,吳良發現裏麵黑壓壓一片全是螞蟻,這些螞蟻個頭比平時見到大了數倍不止,每一隻都有拇指肚大小,身上油光亮,頭頂兩隻彎曲的蟲鉗至少有一公分長,閃動著點點烏光。
吳良現在總算是明白了鷹眼的厲害之處,光這些毒蛇毒蟻就不是普通人所能應付的,一旦讓他逃脫後患無窮。
以前聽說過,苗疆裏有許多的奇人異事,有些人會趕屍體,冰涼幹硬的屍體能夠趕著到處跑;有些人會放蠱,毒蟲毒蛇毒蜂放進了壇子,隻要放蠱者默念著憎恨的人就能置他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