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糜爛的政局】(1 / 3)

保定,直隸督軍署。

在馮、段暗鬥和湖南軍事失利,而遠征軍大捷,催促後備軍盡快增援的節骨眼上,曹錕一聽陳宦、蔣方震求見,就立即讓參謀長劉景元陪二人到書房敘話。

蔣方震甫一落座就道明來意:“鐵戈來電,請仲公和董幹丞、遠征軍總部聯手阻止對南方繼續用兵。遠征軍剛剛打了大勝仗,國際局麵已經轉為有利於中國,此時決不能再亂下去了。”

曹錕又驚又疑道:“那……豈不是與段芝泉對著幹了?”

“個人和國家之間,我們必須有個選擇。”蔣方震說:“遠征在外、幹戈於內,各地賢達和青年學子對此憤恨不已。傅良佐督湘失敗,範國璋、王汝賢通電罷戰,這是人心所向,不可違逆。鐵戈8月末就有電示,誰挑起戰亂,遠征軍就與誰為敵。這雖然是一句警語,卻也是八萬遠征軍健兒的心聲。仲公,如今馮、段相爭,隻需我等輕輕一推,段內閣勢必無法維持。對國家而言,我們此舉也是大功一件呐!”

“百裏、二庵。”曹錕臉色沉重,低聲道:“前車之鑒不可不防,黎黃陂免了段芝泉,結果如何?咱們這麼一鬧,不是給馮華甫鼓勁加油,讓他免了段芝泉嗎?如果他真的做了,後麵的事情該如何收場?誰來繼任總理?這個後著我等不能不想清楚。如果因此導致國事荒廢,我等就不是功臣而是罪人了。鐵戈遠在法國,對近期國內之事知之甚少,恐有錯判。我等不能看他走錯路而盲目隨之。”

蔣方震聽曹錕所有也有道理,頗有些認同“石鏗在外不明近情”的說法,不過,後備軍的問題必須解決。他說:“內戰不止,後備軍編練問題就難以解決。前日送走一個團以後,部隊整訓的進度大減,一旦鐵戈那邊再接大仗,這兵員如何供給得上?”

曹錕撓頭沉吟片刻,說:“不如,你們先請見總理商討,如果有法子解決,那咱們就不動,如果實在沒辦法,我曹錕就為鐵戈、孝伯和那五千子弟拚一回了!至於如何善後,那是馮華甫的事情!”

其實,此時直係督軍李純、陳光遠、王占元已經在暗中拉曹錕倒段了。

蔣方震和陳宦會了一個眼色,同意馬上再去北京試一試,乃告辭離去。正好趕上到北京的郵政車,傍晚就抵達北京,求見段祺瑞。

段祺瑞一見二人就知來意,又是勸和的!

和?有那麼好和的嗎?粵、桂二省宣布自立,召開非常國會,成立護法軍政府醞釀北伐,每件事都是向中央權威挑戰!身為政府總理,不能任由南方這麼胡鬧下去,必然要設法出兵討伐之。

說來,非常國會的目的是重開舊國會,請黎元洪複任大總統,以維護民元《約法》。從這點來看,也是衝著馮國璋去的!可是馮國璋為了爭奪中央權利,利用和桂係頭子陸榮廷、岑春煊的關係玩起了兩麵派的手段。一方麵以參議會暫代國會,以此穩住自己總統的地位;一方麵聯絡桂係拆主張的皖係的台,阻擾中央討伐南方,因為中央要派兵討伐南方,軍事對手不是非常國會而是桂係軍隊。直係要與桂係聯盟共同對付皖係,哪會讓皖係軍隊去進攻桂係呢?要命的是,直係有長江三都,分別為湖北王占元、江蘇李純、江西陳光遠,北方軍隊要進攻南方,就勢必要通過以上三省才行。

一心統合北洋勢力統一全國軍政的段祺瑞為此操碎了心,也深切地感受到手裏沒有直接的武力,做啥事都要受到別人的掣肘。可惜石鏗率軍在外遠征,暫時是指望不上的,相反地,石鏗還希望國內和平,希望中央政府能夠與南方軍政府和談。如此,豈不是打段某人的臉嗎?今後,無論哪個省造反之後,都可以借用和談這種事兒撈取足夠的利益!那……中央政府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因此,段祺瑞緊鑼密鼓地與日本人聯係,恢複了借款練兵的秘密談判。美國人的錢不好拿,日本人的錢卻是指明了幫段某人編練模範軍的!盡管知道這無異於飲鴆止渴,可性格執拗倔強的段祺瑞就是咽不下那口氣,口幹舌燥之下也就接過來一飲而盡了。

此時,陳、蔣二人來了,那就正好商談一下借用遠征軍的名義,招募兵員、編練模範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