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上旬和中旬,德巴伐利亞****魯普雷希特集團軍群在佛蘭德和皮卡爾迪地區的無線電通訊量增加了一倍多。叛逃到英軍方麵的德軍士兵供認,德軍統帥部已經向第2、第18集團軍全體官兵下達了對亞眠—阿臘斯的總攻命令。協約****以英軍航空隊為主的偵察飛行也發現佩羅內方向的德軍調動頻繁,大量輜重和炮兵部隊通過鐵路運送到亞眠—阿臘斯一線。夜間,德國航空隊新裝備的戈塔式夜間轟炸機對英軍後方交通線、兵站遂行大規模轟炸。
與此對應的是瓦茲河以東——蘭斯以西的德第7集團軍比較沉默,該集團軍前線各師除了平時的例行射擊和陣地拓展之外,幾乎毫無動靜,由此造成德第7集團軍和法第六集團軍的“和平靜坐”現象。
判斷,對協約****總司令福煦將軍來說,此時最需要的就是準確的判斷出德軍的主攻方向。如果是阿臘斯,包括CA集團軍在內的預備集團軍群將調往亞眠增援英軍;如果阿臘斯的德軍是在製造假象,主攻方向如石鏗所言是香巴尼地區的埃納河一線,那CA集團軍就不能調動,必須隨時保持待命狀態,快速增援法第六集團軍。
判斷的依據是情報收集和軍學分析,得出的結論卻又互相矛盾。情報顯示德軍將在阿臘斯發起主攻;軍學分析卻告訴協約****將領們,黑格元帥在新得到英國本土軍六萬兵力後,加上法國第十集團軍全部和第六集團軍四個師,英軍防線可謂固若金湯,德國人不太可能在阿臘斯發起死纏爛打的決戰。
難以決斷的福煦向CA集團軍下令調動********師前往亞眠,很快,蒂埃裏堡就發來申請電報,要求協約****調動美軍師擔負此任務。石鏗在電報中再次強調自己以往的判斷,德軍將在瓦茲河以西或者愛萊特河——埃納河一線發起主攻。
5月25日夜,德第2集團軍向阿臘斯發起大規模炮擊,從各種症候來推論,這次大規模炮擊是進攻前的炮火準備!由此,福煦將軍再次電令CA集團軍抽調兩個師的兵力增援亞眠。就在這道命令發出之際,愛萊特河兩岸的沉寂被一陣劇烈的機槍咆哮聲打破。
德軍前沿陣地上的機槍突然發狂,似乎要把去年10月馬爾梅鬆戰役以來積蓄的力量發泄出來一般,“嗵嗵嗵”的機槍聲中,一道道火流射向法、德兩軍陣地之間的愛萊特河中。顯出暗紅色彈道的子彈“啾啾”地鑽進水中,盲目地掀起一排排水花。接著,幾發照明彈被迫擊炮射上半空,鋁鎂粉在1000多度的高溫中放射出熾烈的白光,把夏萬蒙台地以北的河麵映得如同白天一般。
德軍的機槍火力頓時準確起來,彈雨向河麵上的幾條堆砌了沙袋的木筏飛射。
曾四和弟兄們帶著一名德軍工兵上尉就躲在木筏下泅渡,依靠嘴裏含著一根長長的蘆葦管呼吸。木筏和木筏上的沙袋擋住了絕大多數子彈,可拽著俘虜使勁劃水的曾四卻清晰地覺得在背後推動木筏,使自己和俘虜以最快速度到達彼岸的力量越來越小。
“噗噗……”子彈鑽進水中,水麵改變了子彈的彈道,也減弱了子彈的動能,擊打在曾四捆綁在背後的德製牛皮公文包上,仍然顯得過大的撞擊力讓他一時之間難以呼吸,幾近於窒息時,他不得不吐掉嘴裏的蘆葦竿子鑽出水麵。就在曾四鑽出水麵的一瞬間,法軍陣地上的火炮總算找到德軍機槍火力點,炮彈“霍霍”的呼嘯著越過河麵,在北岸的德軍機槍陣地上“轟轟”炸開。
曾四拖著如同死狗一般的俘虜,踩著越來越高的河床上岸,幾名法軍士兵衝出掩體迎上,分別把兩人架著飛跑幾步摁入塹壕。
“咣咣咣……”德軍的報複炮火來得很快、很猛。硝煙和火光中,曾四忍住右肩胛骨傳來的劇痛猛然跳起,不顧四處崩飛的彈片向北看去,南岸河邊、愛萊特河水中哪裏還有木筏和五位弟兄的影子?
用5名朝夕相處、相親相愛的弟兄生命換來一名德國俘虜,偵察連長曾慕勳中校在負傷、勞累和劇烈的心痛中昏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