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九(1 / 2)

楊處長問我:“那個老金是怎麼回事兒?怎麼老坐著咱們的車出去?是你答應的?”

我就把老金和黑牡丹過去的情況及眼下的問題以實求實地給他講了,他說是:“如果讓我表態的話,他跟老婆離婚,跟黑牡丹結婚,我支持!”

我說:“老金還有點猶豫呢!”

他說:“這可是個品質問題,要加強教育!”

我就笑了,問他:“你怎麼也持這種態度?若在基地,你還不定他個陳士美來他個嚴肅處理呀?”

他說:“哪有這樣的陳士美?陳士美要找個斷腿的神經兮兮的女人還是好同誌哩!此一時彼一時嘛,特殊環境特殊條件下嘛,他老婆雖然也值得同情,但現在黑牡丹更需要同情,小同情要服從大同情。”

我說:“這些道理倒是比較充分,薑還是老的辣啊!”

他就說:“你可以這麼勸他,但不要說是我說的!”

鄭方桐也是這個態度,他說是:“過去處分他是對的,現在支持他離婚也是對的,人家好的時候跟人家搞,人家遭到不幸就不羅羅人家了,那成什麼人了?”

“他要離婚離不下來怎麼辦?”

“我去給他跑!”

據老金介紹,看過慰問演出之後,黑牡丹的情緒更消沉了,仍然對他很冷淡,每次見到老金始終不發一言,也不願意回部隊去治病。老金分析,黑牡丹對他冷淡是怕連累他;她不願意回部隊治病是太要臉麵兒,這一複員一遭災,回到部隊跟戰友們那麼一比,覺得矮人半截,反倒更增添許多煩惱。

我說:“連鄭方桐和楊處長都支持你,你怕什麼?離不下來鄭方桐答應給你跑!”

他吞吞吐吐地說是:“既然這樣,那我就離唄!怪不得你年輕輕的白頭發不少哩,原來你太喜歡替別人操心,操得還挺具體,連離婚的細節都替我想好了!”

老金再次去見黑牡丹的時候,就約我和鄭方桐一塊兒去了。那個醫療隊負責人一見著我就說是:“好家夥,戰友文工團來演出還真是對咱們廣大指戰員的最大關懷最大鼓舞最大……”

我看見他說起話來脖子鼓得老粗且血管兒畢露就難受,趕忙將他的話打斷了:“有什麼新情況沒有?”

他把我拽到一邊兒,挺神秘地說是:“還有點階級鬥爭新動向哩!”

“什麼新動向?”

“據幾個女傷員反映,戰友文工團來慰問演出的那天晚上有個戴著口罩和眼鏡的男人竄到帳篷裏給女傷員檢查身體這裏聽那裏摸完全不得要領人家傷的是胳膊卻檢查人家的肚子一連檢查了四、五個呢!”

“會不會是你們本醫療隊的人?”

“絕對不是!醫療隊的人傷員們都認識而且思想革命化非常好很可能是地方上的破壞分子企圖破壞軍民關係往解放軍臉上抹黑你回去是不是替我們反映一下派些警衛的同誌來?”

我說:“反映是可以反映,派警衛人員我估計不可能,現在人手這麼緊,挖屍體,埋屍體還要幫助災民搭防震棚,做恢複生產和重建家園的工作,到哪裏調人去?這麼多醫療隊總不能單獨給你這個醫療隊站崗放哨吧?你們自己不會綱舉目張抓革命促工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