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單頌憐失眠了!

整個晚上,她總不由自主回想起那個霸道的強吻,還有那種獨特的、屬於男人的氣息,弄得她心煩意亂極了,老是在床上焦躁地翻來覆去,一會兒因為太熱把被子踢開,一會兒又拉回被子,覺得太冷,鬧了一個晚上,就是沒有一點睡意。

她的思緒仿佛迷路般的轉來轉去,繞來繞去,理不出一個條理來,怎麼猜,都覺得最有可能偷吻她的人是周淩,她能感覺到周淩盯著她的眼神那麼熱烈坦白,對她的好感一直是表露無遺的。

而最不可能的人就是秦舞陽了,他看著她的眼神總是冰冷淡漠,打從心底就瞧不起她似的,又怎麼可能偷吻她?

可是,萬一是秦舞陽的惡作劇呢?頌憐的視線盯在天花板上的一角怔怔停住,對呀!說不定他是故意的,故意和他的朋友聯合起來整她,故意弄個停電,故意讓她分不清是誰搞的鬼,因為她整過他,所以故意報複──

仔細一想,這也不太可能呀!從一開始,就沒有人知道她會去,更何況停電之前,在場的人沒有一個離開過,怎麼可能有機會去關掉電源。

她愈想愈煩,抱著棉被唉聲歎氣著,隻要想起那個讓她神魂俱醉、天旋地轉的吻,就情不自禁撫著心口,臉頰發燒起來,雖然莫名其妙被奪去初吻,但她卻不覺得討厭,而且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似乎還沒褪去,仍然沉浸在觸電般的窒息裏,癢癢麻麻的。

唉!她煩躁地翻了個身,如果吻她的是周淩,或許會讓她有點失望,可是如果吻她的是秦舞陽,那該怎麼辦才好?

她的心好亂,亂得不得了!

當秦舞陽把隊友全部趕回去時,已是半夜三點了。

周淩臨走前,在電梯門口神秘兮兮地問他:“那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

“你對她很有興趣?”秦舞陽注視著周淩,淡淡地問。

“的確很有好感,你曾經說過不喜歡她這類型的女孩子,不如介紹給我。”

秦舞陽笑了笑說:“她叫單頌憐,單一的單,歌頌的頌,可憐的憐。”

周淩皺了皺眉,做出個奇怪的表情。“頌──憐──這名字聽起來怪怪的。”

“你對她一無所知,就想行動了嗎?”

“看她的模樣,也不至於複雜到哪裏去吧!”

“我勸你還是調查清楚以後再決定,免得後悔莫及。”秦舞陽的語意含糊。

周淩默默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說:“既然你這麼說,我會想辦法調查她,不過,真沒想到她會住在你的隔壁,這種巧合挺有趣的。”

“有趣嗎?我倒不認為。”秦舞陽不以為然地說。

周淩跨進電梯,冷不防地問了句:“停電的時候,你對單頌憐做了什麼嗎?她的反應變得很奇怪。”

“是你太敏感了吧!”秦舞陽看著周淩,飄忽一笑。

“是嗎?”周淩聳了聳肩。“我回去了,明天練習場上見。”

電梯門在周淩麵前闔上,秦舞陽不由自主地望了隔壁一眼,周淩的感覺很敏銳,竟然能從那點蛛絲馬跡,察覺到他對單頌憐做了什麼──

他的確對她做了什麼,現在回想起來,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為什麼會趁她不備,偷吻了她……

他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有這種衝動,想出這種卑劣的方式欺負單頌憐,也許是她的一臉無邪勾引了周淩,也或許在潛意識裏,自己早已經想吻她了吧!

他回屋,跨過一堆空酒瓶,直接回臥房躺下,想到單頌憐紅著臉,神色倉皇的表情,心裏就有點不安,甚至有點自責,但更多的恐怕是恐懼!

他本來是抱著惡作劇的心理偷吻單頌憐,結果沒想到情況竟然失控了,吻她的感覺和吻佩姬蘇不一樣,沒有任何勉強、不悅,有的是相當刺激的感官反應,他第一次嚐到理智被欲望吞噬的感覺,如果當時隻有他們兩個人,說不定會不可收拾地上床了。

這種失控的感覺給他極強烈的震撼,他從不知道自己的自製力也能喪失殆盡到這種地步,他試著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許是因為黑暗之中什麼都看不見,才會把感覺全部集中在兩個人接觸的舌尖上,所以導致欲望失控──

否則,不可能有更好的理由了,從頭到尾,主動攻擊的人是他,單頌憐是被動的,然而,攻擊的人卻讓被動的人輕易摧毀理智,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覺得煩悶異常,姑且不管單頌憐的生活背景,她本身就具有一股吸引他的魔力,如果再不與她保持距離,他很擔心,下次又將會發生什麼失控的場麵。

秋陽高照的下午一點。

秦舞陽背著運動袋,準備到練習場練球,才一走出大樓,就看見單頌憐迎麵走來,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神情恍惚地看著地麵,並沒有注意到他。

他本來打算幹脆就這樣和她錯身而過,假裝沒看見她就算了,偏巧就在兩人快要走近的時候,頌憐忽然抬起頭來,視線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身上。

他微微一驚,詫異地見到頌憐的眼中漾起了奇異的波光,燦亮的雙眸中隱隱透著一種期待,一種若有所指;他一咬牙,難道她已經知道是他了嗎?

不會吧!她不可能知道的──秦舞陽暗暗告訴自己。

他不打招呼,刻意漠然地從她身邊走過,他不想看見她眼中有所期待,從頭到尾,他都不曾打算與她有何牽扯,更不想因為一個惡作劇的吻改變一切。

看見秦舞陽像陌生人一樣飄然走過,頌憐自嘲地一笑,她究竟在期待什麼呀!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平白讓傲慢的秦舞陽看她的笑話。

她深吸一口氣,本來還天真地以為吻她的人或許就是秦舞陽,現在看他連跟自己打招呼都嫌浪費力氣,看來“犯人”肯定是周淩不會錯了。

她甩甩頭,強迫自己不能再去想這些事了,今晚最讓她頭大的“重頭戲”,還不知道該怎麼去演呢!

下午六點的籃球練習場──

嚴教練召集所有的球員開總檢討會,順便討論下一場比賽的戰略。

會一開完,周淩立刻湊到秦舞陽身邊來,低聲問他。

“今天早上,你給我的警告讓我想了很久很久、為什麼會這樣提醒我,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關於單頌憐嗎?”秦舞陽不耐地反問。

“當然是她呀,你住在她的隔壁,是不是知道了一些她的私事?”

“我隻知道她不像一般的上班族……”

“當然不像──”周淩打斷他,自顧自地說。“這麼美的女孩子擺到一般的公司行號,男人都別想上班了,她的職業應該更特別才對。”

“不隻特別,應該說……問題很大才對。”才剛說完,秦舞陽就覺得自己好像出賣了她。

“難道……”周淩愕然,隨即猜到了八九分,恍然大悟。“她的口音聽起來很像香港人,你說問題很大,難道她是到台灣上班的酒店小姐?”

“酒店小姐”這個字眼讓秦舞陽覺得刺耳,他瞪了周淩一眼,連自己都不理解的憤怒起來。“既然害怕就別惹她!”

“談不上害怕,隻是覺得可惜了。”周淩的語氣倒真有幾分惋惜。

秦舞陽冷哼一聲。“你身邊不乏女朋友,不缺她這一個吧?”

“應該說我身邊的女朋友都不及她美。”

周淩膚淺的論調令秦舞陽反感。“難道你想把天下的美女都一網打盡嗎?”

“這不是每個男人的夢想嗎?”周淩反問,理直氣壯地說。“我隻是比一般男人更有機會去做而已,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秦舞陽不想和周淩爭辯,天底下的男人不論東方、西方,都像被女人施了魔咒一樣,談論的主題永遠圍繞在女人身上。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少了某部份的神經,為什麼就不像一般的男人那樣,窮其一生,都對女人保持高度的興趣?

他不想在這種無解的問題上浪費腦力,無聊地抓起背袋,準備回去。

“噯!你要去哪裏?”周淩大叫著。

“回家睡覺。”秦舞陽簡短地答。

“我送你。”周淩跟著站起來。

秦舞陽看了周淩一眼。“如果你的目的是單頌憐,我可以告訴你,她現在應該正準備去上班了。”

“是嗎?”周淩無所謂地說。“沒關係,我要弄清楚事實真相才死心。”

“你還真是鍥而不舍。”秦舞陽帶著笑說。

周淩不以為意地跟著秦舞陽走出練習場,用一種研究外星人的眼神盯著他看,嬉皮笑臉地說:“我覺得你才是真的奇怪,對麵住著那麼漂亮的妹妹,你怎麼能無動於衷的?你的‘小弟弟’不會也無動於衷吧?”

秦舞陽蹙緊了眉頭,有種被周淩揭穿秘密的窘迫。

周淩沒看出來,還在口無遮攔,自顧自地說著:“你呀──難怪連交個女朋友都要爺爺來替你躁心,喂,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同性戀哦,我可受不了這種打擊,你爺爺恐怕也會傷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