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錚光瓦亮的黃天光的坐駕“寶馬”剛好開到,首先從車上下來的是黃天光的太太,歐陽必拓感覺到意外,他緊鎖的眉頭成了一個“川”字,見那女人扮相妖豔,華而不實,她又小又癟的胸部被高高墊起,領口盡量下沉,一幅波濤洶湧的假象,卻裝做是滿園子的春色。
在場的所有人都對這個人的來到感覺意外,一個個或謔牙咧齒,或叱牙咧嘴,盧黃雅靜甚至隱隱的覺得不詳的預兆。
姐姐給我講故事的時候也還是憤恨,她說:“那女人確實可惡看人一掃而過的氣勢,那不是對在場每一個人的藐視而是對全國人民每一個人每一寸房子與草木山水的蔑視,她這樣的女人通常以為外國的月亮比中國更圓,她竟然傲慢的在人群中表達她的真知灼見,將中國人也能分個三六九等,她說新加坡華人第一,香港人第二、台灣人第三,大陸人在新加坡華人眼裏是二等公民。”
當時,盧家駒也是覺得極其的意外,他說:“這裏需要她嗎?”
不過,黃天光也是個心氣很高的人。他一隻腳剛從車上踩到地上,我爸爸眼看著他比先前衰老了許多,兩鬢都已經花白,氣色也不大對,顯然是身體患有疾病,他想上去扶一把他的老友,那女人立即搶了一步過來,她上前去扶不準人家碰一下,我爸爸立即退開兩步。
“我自己來!”黃天光喝道,那女人沒得麵子,不情願的退開一步,有些花容失色。
黃天光的穿著隨意灑脫,但比起我的爸爸卻要講究一些,他上前和我爸爸激動的握手相擁說:“老了老了都老了,見一麵越來越難得了!”隨後恭恭敬敬的走上前給老嶽父嶽母行禮,“爸、媽!”他看見女兒並不親近他,心知是因為他隨行的帶上了太太,他上前在女兒耳邊輕聲的說:“女兒,是你阿姨死活要跟著來,她說她也想回國看看,看看這國家的變化,你爸爸拗她不過呀,原諒你爸爸。”身邊的嶽父嶽母也聽見了這番話,眼見女婿身體有大的疾病,過分的衰老,也是疼在心裏。
“爸爸你身體不好!”盧黃雅靜關切的詢問。
“爸爸是生病了,爸爸要是死了,就把爸爸的骨灰帶回來與你媽媽同葬。”黃天光說。
“天光,你說這個幹什麼。”她姥姥說。
“媽!”黃天光很抱歉的看了一眼二老。
那邊的黃太太傲慢的叫囂道:“誰是那個了不起的歐陽必拓啊,是不是真的那麼年輕有為,有沒有真的賺了那麼多錢啊。這世道有野孩子認父親的,也就有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
眾人怒火中燒但都在隱忍,歐陽必拓走上前去說:“我就是歐陽必拓。”
“哦,你就是啊。搞股市很了不起的這年頭,賺了多少錢啊,出門是帶支票還是帶現金,有沒有個隨身帶十萬八萬的,要是有就亮出來看看,要是真的能馬上拿出來,就把這輛寶馬開了去,不說十萬人民幣了就拿個八萬吧。”
歐陽必拓大聲說:“那你等會就是。”他打開他的破麵包的後門,從坐墊下拎出一黑色的袋子,真的是錢嗎?大夥都感覺意外。
他對黃太太說:“我怕中國哪天真的突然發生點金融意外,出現貨幣流動性窒息,就隨身備了一點錢隨便的扔在我的破車上,你數數,有多少,一遝是一萬,好像是剛好十五萬,很不好意思黃太太,這寶馬歸我了。”說著他將袋子一倒,一遝又一遝的人民幣應聲落地,摔起地上黃塵飛揚。
眾大人都覺得意外而驚喜。
盧廣滬放開他爸爸的手,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歐陽叔叔我來幫你數,我幫你裝好。”
歐陽必拓從褲兜裏拿出錢包說:“這個錢包兩塊錢一個,但是裏麵裝著兩張信用卡,一張儲蓄卡,我不知道裏麵多少錢,這張存折是張先生剛剛付給我的傭金,有一百二十萬,要不要取出來數數啊!”
黃太太自取其辱,尷尬自不可言狀。黃天光衝司機大喊:“司機,把車鑰匙給歐陽小友。”各位大人紛紛勸阻,我爸爸,拉過來歐陽必拓到黃天光麵前說:“歐陽,給大哥個麵子就這麼算了啊。”歐陽必拓點點頭。
爸爸笑臉堆著又說:“天光,哎,天光,君子之交,先鬧後笑,先鬧後笑啊。”
“不,不,兄弟,說話算話,司機把鑰匙給歐陽先生。”他朝司機再次喝道。
歐陽必拓接過車鑰匙,看著黃太太,那黃太太繼續逞強的挺了挺腰板,斜斜的看著歐陽必拓,仍舊一副看你能將我怎麼辦的樣子,真是個“百折不撓”的女子人物!歐陽必拓衝著聚集而來的路人喝道:“散開!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