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長見到沈七竟然從自己的‘玄月心法’中醒來,眼中精光暴漲,手間光芒頓現,如同一輪破天而出的月光一收即放,又如水銀瀉地般的流動,刹那之間‘叮當’之聲不竭盈耳,跟著聽見‘嗡’的一聲,悠長之音響徹雲宵,恍恍若一條大龍行經空際。刹那之間所有的光芒收於一處,化成千千萬萬的劍芒光點複變成長劍的模樣。在楚蘇兩人的聯手之下,李未長終於拔劍使出了按月劍法。
隻見三人同時退開,李未長恍若曾從動過手般的站到沈七三丈之前,冷哼道:“從來沒有人可以如此跟李某說話,沈七,你是第一個。”
楚問仙和蘇千凝也自悶哼一聲,退開到李未長身後,和沈七行成鼎足而三之勢,隱然將李未長圍在中間。不過李未長風采依舊,而楚蘇二人則是略顯狼狽,而沈七也好不到哪裏去,一觀之下不是他三人圍住李未長,反倒像是李未長一人壓住他三人,場中氣氛古怪之極。
楚問仙手中冰淩長劍隻剩下原來的燈杆,散碎的冰淩滿地都是,月光之下閃爍著瑩潔的光輝,如同夢幻般的點綴在四人腳下。
蘇千凝手中的暴雨梨花槍則是不住的顫動,幻出一朵朵梨花,隨即消散。有心之人當可看出她的手臂仍自不住顫抖,當是內體內勁仍未消去,可見李未長最後一擊是如何的高明。
沈七的雙眸不露光華,卻隱隱然有一層溫潤晶瑩之意,顯然擺脫了之前的迷茫,嗬嗬笑道:“如此說來,沈七倒是非常榮幸。”
蕭銘烈出現在沈七右側,歎息道:“李先生最後一擊可是‘按月劍法’?果真令人歎為觀止。”轉向楚蘇仙二人笑道:“你們兩個能接玄月長老一記按月劍法隻傷不死,確是十分難得。看來我們都老啦,這江湖遲早是你們的。”
沈七見曾在紅梅山莊有幸見過李未長的按月劍法,但仍想不到劍法一出竟是如此的驚豔,楚蘇二人能逼他最後使出看家本領,已然不虛盛名,向二人投去感激的眼神。
李未長被楚蘇兩人聯手逼迫使出按月劍法,也自驚歎這兩名年輕人的高明之處。聽到蕭銘烈言語之中頗有揶揄之意,當下冷哼一聲,看著沈七淡淡道:“沈七,現在可以說了吧?”
沈七抬頭看著天上一輪皎潔的光華,心思漸漸飛到當日在紅梅山莊的一幕,低吟半晌忽然轉向汝陽王,沉聲問道:“王爺,你府上可有一名喚做苦大師的西域人士?”
汝陽王微一愕然,沒想到沈七竟然會詢問自己。他略一沉吟,反向趙敏道:“敏敏,府上可有這號人物?”
趙敏眨著眼睛想了想肯定道:“不錯,家中是有這麼一個頭陀,是個啞巴,不過前些日子他忽然開口說話,說是遇見了一位高明的中原神醫,將他治好了。後來他說有辦法弄到師父賜給我的丹藥,便領了剛暉等人和一對弓箭手出發了,至今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她從小就對江湖之事十分感興趣,因此對家中武士更是了如指掌,加上範遙剛好是她一名劍術師父,更是清楚不過。又道:“這苦大師是西域花刺子模國進獻的色目武士,在當地殺獅斃虎,頗立威名,這才被選中。”
別人倒也罷了,蕭銘烈聽了冷哼一聲,淡淡道:“原來王爺對西域武士青眼有加,真是難得的很啊。”元庭頗有勢力的王公貴族俱是江湖人士重點打擊的對象,因為煉域門對這類人的保護也是不遺餘力,其中對汝陽王的保護更是不用細說。然而汝陽王對煉域門畢竟信任不過,反從西域之地招募武士。此事蕭銘烈自然知曉,隻是一直假作不知,此時被趙敏當眾說出,蕭銘烈便出言諷刺。
汝陽王也不是一味抵賴之人,再說此事乃是事實,大都多有人知曉,哼了一聲,卻向沈七問道:“這和沈小友的事情有何關係?難道說是這苦大師在外惹事反加給本王?”轉即吩咐道:“敏敏,這人不用留了,一經出現格殺勿論!”一語之中便決定了範遙的生死。
沈七笑道:“那倒不是,沈某相信苦大師乃是真心為王府辦事,為此他不惜把正一教都得罪了。”頓了頓,他向李未長淡淡說道:“當日我們被困後山石室,前門石門被你們用火yao爆開,我們被困其中,隻好從石室後麵一處懸崖攀崖而下。後來行蹤被閣下兩位愛徒發現,他二人為了將我們抓回去,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不想反被苦大師用‘吸星大法’將其一身修為吸為己有,就變成了你們後來看到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