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1 / 2)

摸著垂掛在胸前的錦囊,她心頭的壓力更加沉重起來,她怔怔然地躺下,感覺自己的魂魄好似不在自己身上,已經朝淩芮希身邊飛去了。

淩芮希雖然說“過幾日再來”,但是他並沒有讓花竽等他太久,隻隔了一日,他就又來到花塢找她了。

然後,一個又一個翻雲覆雨的夜,他在她耳邊吹拂著滾燙的氣息,幾番銷魂蝕骨的纏綿,她一次又一次地像雪花般融化在他身上,在她的眼底心裏滿滿的隻有一個淩芮希。

然而,花竽在“雲養齋”的地位並沒有因為和淩芮希發生了關係而有所改變,迎月對她的態度依然如往常一樣,她也仍舊住在花塢裏,平常還是在做一些粗使丫鬟做的事,雖然行動自由了些,但她還是不能隨意進“雲養齋”的內院和正屋。

廚房裏的周婆子和呂婆子平日裏最愛說三道四,但是從來沒有把她當成談論的對象,也沒有把注意力擺在她身上過,一切都跟以前一樣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花竽一開始也曾思索過這個問題,但是略略推敲也就想明白了。

淩芮希並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她已經是他的人,甚至也無意讓她進屋服侍他,隻常常在掌燈之後避人耳目地溜到花塢與她幽會,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原因就隻有一個,那就是他的“無字天書”在她身上,所以他才要刻意把她藏在花塢裏,讓她替他守著這個“秘密”,因為,他總會不厭其煩地叮囑她不要隨意解下錦囊,也不要讓錦囊離開她的視線。

雖然淩芮希從沒有對她許過任何承諾,也沒有刻意送給她任何貴重的禮物,但她安之若素,沒有急切地想跟他開口要求些什麼,一切都隻隨淩芮希的意,並無一絲一毫的怨尤。

或許正因為她一顆心都在他的身上,所以也就心甘情願由著他擺布,而淩芮希有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隻有她一個人知道,這個意義遠比任何承諾都來得更為特殊,更加不凡。

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一天晚上,淩芮希從花塢裏翻牆出來時,正好被路經夾道的鶯兒瞧見了。

消息立刻火速地在“雲養齋”裏傳開來,迎月得知以後就像挨了狠狠的一棒,氣得渾身發抖,卻又不好對淩芮希發作,隻能死死地咬著嘴唇,極力克製住心底對花竽的怨恨,偏偏她又是“雲養齋”裏的頭等丫鬟,對於淩芮希和花竽之間發生的關係不能假裝不知道,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量,她也不能不對花竽另作安排。

這天,迎月帶著錦荷來到花塢,兩個人麵無表情地站在花竽麵前,一派像要捉拿犯人的架勢。

花竽心中已有準備,因為廚房裏的周婆子和呂婆子早就拉住她問長問短了。她實在害怕麵對這種場麵,惶然得不知所措。

迎月冷冷瞪著花竽,見她的氣色和神態都比剛到“雲養齋”時還要柔媚動人,更多了幾分女人的嬌羞,猜想其中緣故,更添了怒意。

“我問你,四爺來過花塢多少回了?”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

“這……”花竽咬著唇,微窘地說:“我沒數過,記不清了。”

“四爺常常來?”錦荷插口問。

花竽輕輕點了點頭。

“你已經是四爺的人了?”錦荷又問。

花竽垂眸點頭,臉頰微紅。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迎月冷冷地問。

“香靈夫人壽辰的那一天。”花竽咬唇低語。

迎月深深吸氣,想起了淩芮希對她說他去“紫蘭院”小歇的事,原來他是騙她的!她氣得銀牙幾乎咬碎。

“都幾個月了,你竟然從來沒有說過?”錦荷不可思議地盯著花竽。

花竽低頭絞著衣袖,輕聲說:“四爺不說,我自然也不能說,而且……這種事情也不好到處宣揚。”

“當真是會咬人的狗不會叫,你可真厲害了!”迎月冷笑道。

花竽極少聽到這樣的辱罵,心中有些不快。

“我本無意與姊姊爭寵,可還是遇見了四爺,想來也是注定好了的。”花竽對迎月感到抱歉,但現在的她已經深愛著淩芮希,雖然仍不想與她爭寵,卻也絕對不放棄與他在一起的任何機會。

“注定好的?”迎月冷笑。那天她刻意安排花竽留守,沒想到她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迎月姊姊,那天四爺不是掉了一個錦囊嗎?該不會是掉在這裏了吧?”錦荷環視一掃,然後視線落在花竽的腰帶上。

花竽心一跳,假裝若無其事。

迎月雖然上次暗地裏翻找過花塢,並沒有任何發現,但時間上實在太過巧合,淩芮希把錦囊隨手送給花竽是極有可能的事,心中也不由得疑雲大起。

“就算四爺真的把錦囊送給了花竽,咱們也無權過問。”她瞥了花竽一眼,掩飾了內心厭嫌的情緒,冷冷地說:“既然你已經是四爺的人了,理應該把你的事稟明太太,跟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