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戲謔的眼神落在賢妃的臉上,她咬牙切齒,卻不能在皇後娘娘的大明宮發作,隻能將滿腔的怨氣都轉移到餘青青身上。

陛下在皇後娘娘麵前沒有原則,頭天晚上才發生劇烈的爭吵,後一天又屁顛屁顛的翻了大明宮的牌子。

方才她們還看到穆公公帶著賞賜去了後殿。

這是要哄娘娘消氣吧!

秦婉卿早就已經站在了屏風後,透過繡了飛鳥花魚的織錦緞麵,觀察著朦朧的人影。

賢妃和德妃就不必說了,她們二人在四妃之列,是在場位份最高的嬪妃。

昨日被她打了一巴掌的賢妃,那怨恨都快衝出含元殿了。

至於德妃,她可最會做牆頭草了,風往哪邊吹,她就往哪邊倒。

不成大器,卻也不容小覷。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她不會再小看任何一個人。

佟妃著一襲月白色襦裙,整個人幹幹淨淨的,仿佛夜間盛放的幽曇,美得沒有任何攻擊性。

和佟妃向來同氣連枝的程美人穿著鮮豔的紫色宮妃裝,頭上戴著幾隻金步搖,嬌俏又豔麗,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虞昭儀、方美人、楊昭媛、蘇才人、趙才人……

前世害過自己的人,一大半都在堂下坐著了。

隻有崔貴妃和淑妃跟著太後去了華嚴寺禮佛,所以不在當中。

若是那二人也在,今日隻怕是會更加熱鬧了。

從前隻顧著悲春傷秋,沒能仔細的看看裴璟行的後宮,如今再看,當真是有趣極了。

一個個神通廣大,若是在後宮搭個戲台子,她們演起戲來絕對不比戲班子裏的伶人差。

想到這裏,秦婉卿要弄死善棋的想法就更強烈了。

養不熟的山中狼,最該死。

“皇後娘娘到——”

將各人神色盡收眼底之後,秦婉卿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免禮,平身。”

後宮之中等級分明,隻有正三品之上的婕妤娘娘才可自稱本宮與臣妾。

餘下的,隻能稱小主和嬪妾。

賢妃看不慣秦婉卿那淡然的樣子,對著坐立不安的虞昭儀使了個眼色。

“皇後娘娘,請您為臣妾做主!”

屁股底下的軟榻還沒坐熱,哭天搶地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昨夜驚雷,臣妾少眠,便想著早些出門喂食靜荷亭裏的錦鯉,結果被方美人推進了湖裏。皇後娘娘,她想殺了臣妾啊!”

帕子都快絞碎了的方美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皇後娘娘明鑒,嬪妾沒有推虞昭儀,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你胡說八道,昨日那樣大的雨,靜荷亭的雨水暴漲,本宮根本不會鳧水,何以用性命去陷害你?”

是啊!

無冤無仇的,區區一個美人,有什麼值得虞昭儀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去陷害?

方美人說不出個緣由來,倒顯得是她在說謊。

賢妃冷笑一聲:“皇後娘娘,這方美人與虞昭儀同住一處,眾所周知,她嫉妒虞昭儀比自己得寵,從前就處處和虞昭儀攀比,她動手推虞昭儀,臣妾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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