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真是料事如神。
趙忠隻是把消息傳到杜若蘭耳朵裏,她果真就來了。
鄭鳴遠眼睛再草叢裏大概掃了一圈,對趙忠道:“你先回娘娘身邊伺候,等晚些時候,我尋到了給你家娘娘送去。”
現在是青天白日,他還有公務在身,不便做這私密之事,更不能去見卿卿。
等天再暗些……
“去!你們幾個去那邊!若是找不到她,主子問起來,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你們幾個去那邊,你們幾個隨我來。”
張嬤嬤還沒走幾步,轉個彎就望見南衙左右監門衛中郎將鄭二郎和皇後娘娘宮裏的趙公公,二人都疑惑地看著她。
“何事如此大張旗鼓?皇宮之內禁止喧嘩不知道嗎?”
鄭二郎君現在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宮人們不敢得罪,戰戰兢兢回答道:“是餘才人宮裏有個奴婢,做錯事受不得罰跑出來了,奴婢們也是奉餘才人的命令來尋人的。”
“尋人可以,小聲些,莫驚擾了貴人主子們。”
“是,奴婢告退。”
張嬤嬤揮揮手,所有的人都被鬼追似的跑走了。
杜若蘭因此逃過一劫。
“那奴才也告退了。”
趙忠又彎了彎腰,趁著鄭鳴遠轉身離去時,背對著杜若蘭,將金簪子再次扔在腳下。
如此,這二人就會相遇了。
趙忠不像幾個丫頭,總是問為什麼?
因為她們才是常年在娘娘身邊伺候的,要懂娘娘的心裏是怎麼想的,到底要幹什麼?
他不用!
他隻要辦好娘娘交代的差事就可以了,不多問、不多想、不多看,就是他要求自己必須做到的。
裴璟行今晚翻的是掖庭宮的牌子。
盡管德妃和佟妃都有孕,他也隻是稍加陪伴,並不能阻擋他做什麼。
程美人比佟妃生氣得多:“掖庭宮裏的那些狐媚子,大早上的蕩秋千唱歌勾引陛下,表姐你都懷孕了,陛下怎麼不陪你,反倒和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廝混?”
茶杯的杯蓋與杯身碰撞出清脆的聲音,不急不緩,彰顯著主人的好心情。
佟妃嘴角含笑,半點沒有不高興:“本宮的肚子已經在皇後娘娘和陛下麵前過了明路,陛下也答應讓本宮和德妃好好養胎,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若不是這樣,她也會像方昭儀一樣,肚子裏的孩子死於非命。
他相信皇上會去查,查為什麼喝了避子湯的德妃和她會懷孕?
但她不怕。
太極宮——
裴璟行揉著眉心,頭痛欲裂:“你的意思是,沒看有人私自換藥,也沒有人買通司醫,是送避子湯的內侍這幾個月都端錯了藥,把皇後補血養氣的湯藥都送給承寵的嬪妃了?”
他一拳錘在桌麵上:“那皇後這兩個月喝的……難道是避子湯!?”
吳奉禦跪在地上,饒是和皇帝之間一直都相處融洽,這會兒也止不住的發起抖來。
他聲音裏帶著哭腔:“陛下饒命,是老臣管理疏忽,老臣以後一定會優化管理,杜絕此類事情再發生。”
“呯!”
“嘩啦!”
一個花瓶直接在他腳邊炸開,吳奉禦隻覺得耳垂劇痛,有血腥氣飄散開,但他沒敢抬頭,反而將額頭貼在地上:“老臣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