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散開時,擇機單獨尋秦巧說話。
秦巧看她臉色嚴肅,不敢小覷。
聽過之後,說了一句知道了。
阮桐芳沒從她臉上瞧出什麼,有些不安:“雖說我拒了,但那人不會善罷甘休的。總有千日做賊的,我怕有什麼閃失,總覺得應該跟你說一聲。”
能袒露到這一步,秦巧很體諒她的酸苦。
隻說放心,“這幾日先避避,要出門采買,我們兩個一塊去。若不然石頭從鎮上來時,一並捎帶些,到時給幾個銅板當跑腿錢。”
看她要走,阮桐芳又問:“你就沒其他要問的了?”
秦巧作勢想想,在她慢慢忐忑起來的目光下笑了笑:“嗯.....嫂子給哥哥縫的雀兒手絹我覺得不錯,能給我也縫一條嗎?”
阮氏這才察覺出她是故意作弄,見她快步跑走,不由嗔怪地嘀咕起來。
不過經此一談,沉重的心情終於和緩。
長舒口氣,那些不必要的事情,不值得的人,全都拋在腦後。
然而正如猜測一般,狗皮膏藥但凡黏上來,想拔幹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五日後
秦家小院的門被一夥不速之客敲開。
秦巧坐於東屋,瞧著堂下安坐的老太太,瞥一眼對方身後站得幾位可稱得上健壯的漢子,嗤笑一聲:“老太太方才說,要讓我做什麼?”
阮老婆子刻薄麵容浮現陰沉,剜一眼站在秦巧身側的阮桐芳,陰陽怪氣道:“年紀輕輕的,耳朵還不如我老婆子靈光。”
“我說,讓秦豐收出來,細細寫個休書,我好領著我家桐芳歸家去。”
第52章
秦巧隻覺荒謬。
自來聽過夫家休妻,何曾見過女家上門索要休書?
阮婆子扭臉不語,倒是她身後挺出個婦人,著尋常短褐,光髻無佩,麵容與阮婆子一般無二的高顴骨細長臉頰,吊梢眉下鈴鐺眼,一拉嘴角沒個好音:“秦家二娘,你是打外鄉回來的,自然不懂這千百戶的規矩。”
“你又是哪個?”秦巧不接她話茬。
“我是她弟媳。”
婦人眼風又往阮氏身上瞟,側重看了好幾眼她頭上和手腕。
沒想到爛到泥裏的半死人能有一日翻身做富戶夫人!
她羨慕又嫉妒,恨不能現在就衝上去橫搶了阮桐芳身上值錢的首飾。
“小村戶的百姓講究活得良心,出嫁後的女娘家若是修德不行,惹得娘家沾上騷,是能上門接人回去好好訓誡的。”
阮家人所說自然誇大。
確有女子嫁人卻由娘家出麵訓誡的前例,但也得是夫家不滿,屬意遣送。
一時被頂上門,阮氏下意識慌了神,她求救地看向秦巧。
秦巧安撫地拍拍她手背,說句用不著:“嫂子打進門起,一心堅守本分,盡心伺候公婆,對我哥哥更是盡到妻子情誼,勞動不到您家訓誡。”
“你一個女人家,說話不算數,去喊秦豐收來,我要與他商論。”阮婆子咬死就要見秦豐收。
分明耍賴,明知哥哥純善,容易落下話柄。
秦巧見她們不願意善了,想想,道:“這家裏我哥哥不做主的,莫說是他不來,便是來了,說了什麼,不頂用。”
門外翠柳的衣角一閃而過,秦巧心裏有底,說話氣勢很足。
“老實說,今日你們要接我嫂子走,也不是不行。”
這就打了阮家人一個措手不及。
在他們盤算之下,秦家應是對阮桐芳有幾分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