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兩個難得對月暢飲,牛閏林還請教不少在生意場上遇到的難事,自然受了很多教誨。
眼下在秦家小院,又因氣氛烘托,喝了幾杯果酒,臉和脖子一片紅暈,若不是說話時眼神清明,吐字順暢,桌上的人怕是一位他在說醉話呢。
阮氏聽了幾耳,甚覺無聊,別開臉低聲同身側的黃翠柳說話。
小姑娘借口看林家熱鬧,一出門,腳丫子老實地就進了秦家小院。
飯桌上有她久不見的心上人,見他喝醉時少年意氣、言語間又沉穩可靠,看得癡迷,有人在她耳畔說了什麼,她愣了好幾下,才紅著臉道一聲‘嫂子方才說什麼’。
阮氏偷偷笑了下,重說:“我問,你家裏曉得你和牛郎君的事情了嗎?”
黃翠柳搖搖頭,偷瞥一眼對麵,嘟著嘴:“哪有女孩子先開口的?顯得我不矜持!”
盯人家的眼睛都快拉絲了,還怕矜持?
阮氏就問:“牛郎君應允你要上門提親?”
非是她多管閑事,大約曾是過來人,男人哄騙陷入情愛陷阱的小姑娘,是一哄一個準。
她擔心黃翠柳過分天真,反昏了頭。
黃翠柳:“他應允過的。”
“可說了幾時去?”
阮氏又問,畢竟昨日她還聽黃婆子說起要給翠柳尋個好人家呢。
黃翠柳想想:“幾時倒是沒說。”
她嘟嘟嘴:“我還小,不著急!”
“你小是小,這與他承諾幾時娶你並不衝突。”
阮氏細細打量她幾眼,心裏斟酌一番,還是張口:“你們可曾......”
黃翠柳先是不明白,扭臉困惑地對看幾眼,很快明白她是何意,唰得紅了滿臉,慌張擺手:“嫂子誤會了!沒有!沒有!”
最多隻牽牽手,連親嘴都不曾有呢。
說話聲音大了,桌上其他人看了過來。
秦巧:“怎麼了?”
阮氏岔開話頭,見他們不再注意,才繼續道:叩摳群死二貳二霧久義死其。加入看更多完結吃肉文“嫂子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牛郎君是鎮上商門的少主家,又在外頭常走動,你一個小姑娘家的,我怕你吃不住他這個人。”
原本見到心上人的欣喜,被這句話瞬間澆得光淨。
黃翠柳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看對麵醉意酣酣的男子,心裏悵然:兩人天差地別,真能走到成親那一步嗎?
秦巧送她出門時候,明顯覺得她不複來前,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黃翠柳隻說沒事,秦巧卻沒閑著,直接去到灶屋。
阮桐芳並未隱瞞:“小年輕熱火上頭,什麼做不出來。牛郎君話裏話外,他家中分明有意借著你和小白的手腕,往縣裏再進一步。到時,翠柳可怎麼辦?”
秦巧:“牛閏林自立門戶做生意,娶誰難道不由他說了算?”
阮桐芳顯然很意外她想得這麼簡單:“娶妻不承稟家中?牛家真能看中翠柳嗎?”
“那未必...”秦巧還想辯解,可想到翠柳家中上下七八個兄弟姐妹,頓時語窒。
阮桐芳:“我也不是全不信牛郎君,隻是叮囑翠柳莫昏頭。在咱們這小村裏,名節有時候比性命還重要!”
秦巧頓悟。
大約翠柳是她新收徒弟中最親近的那個,除了師徒情深,算是村裏頭一個與她交好的,有些姐妹之情暗處滋長,所以希望她能有個好結局。
夜裏同崔三說起,她長長歎口氣:“是我自己姻緣順遂,總想著翠柳和牛郎君也該有個美滿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