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巧看她笑得滿足,“方才不是還忐忑心抖嘛,怎麼這會兒又笑得這麼開心?”
阮氏頓了下:“你瞧見了?”
她怪不好意思的,開門瞄了瞄,見沒人能聽見這才膽子大些:“嫂子這輩子還沒見過那...那樣的人。”
說著在自己襠口出比出劃刀的手勢。
秦巧便明白她指的是來和崔三郎見麵的太監。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再說了,從前老覺得小白低咱們家一等,我使喚時候也不客氣。如今嘛...”
阮氏想了半晌,一時沒得出什麼好詞:“人家翻身了,萬一想起我從前說的難聽話,豈不是要被殺頭?!”
看她神情,是真心實意在害怕。
秦巧寬慰起來:“他不是這樣的人。”
阮氏擺擺手,擇起苗菜杆子:“不殺頭,挨頓板子也是能的。反正我這幾日能躲著就躲著,等他們兄妹走了.....”
一不留神,心底話給說出來。
阮氏忙回頭看她,二娘果然神情凝滯,心底裏打起磕絆:“二娘,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秦巧搖搖頭。
既然提起了,總不好再稀裏糊塗著。
阮氏一咬牙,扯了小姑子坐好:“你別怪嫂子說話難聽。你自來是個不生愁的性子,如今崔三兄妹走,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嫂子曉得你難捱,但是再舍不得,你也留不住不是?”
就說這兩家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人家是京城裏頭的高官戶,自家是最下麵的泥腿人家,一朝翻身,那是因為人家原本是龍,下凡沾土了也還是龍。
秦巧定定看著地麵,明白她的意思。
“我沒有不讓他走,隻是...”
“隻是什麼?”阮氏下狠心道:“有個孩子怎麼了?若不然嫂子明日上街,請上一副落胎的方子?左右日子淺,趁現在墮了,你也好、省去人家的麻煩。又或者生下來,將來被抱走呢?”
秦巧下意識覺得不會。
可...萬一呢?
與此同時
屋內的崔八娘凝望著遲遲不動的哥哥:“三哥哥,你就這般狠心,狠心到爹娘同胞曝屍荒野,連個葬屍的棺材都沒有嗎?!”
第64章
夜色漸濃,小院靜謐下來,崔三郎與秦巧同坐於東屋,依舊如往常般,一桶熱水,細細揉捏著妻子的小腿,為她解乏。
斑駁的光影在青石磚上跳躍。一盞油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將房間染上一層暖黃。在這寧靜而溫馨的氛圍中,他們的目光時而在燈光的映照下交織在一起。
他身著青衫,麵容俊朗,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坐在桌旁,手中捧著一本書卷,卻無心閱讀。她的眼眸清澈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
“今日和八娘說了家中平反的好消息後,她怎麼說?”
秦巧主動發問。
崔三動作微不可查地僵了下,轉身取過帕子,替她擦拭幹淨,換上新的襪巾。
床榻被褥裏頭已塞了熱水囊袋,暖呼呼的,秦巧提了提被子,看著他裏外進出好幾回,匆忙收拾妥帖,才慢吞吞地進到裏間。
她知道他在回避。
阮氏說過的話回蕩在耳邊,她撐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