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認得她,鎮上住戶的眉眼就那幾個,家舍也不長腿,不值當為一個碗生齟齬。
爽快地應下,收了銅板,將吃食遞過去。
眼下不怎麼忙,趙老漢擠弄眉眼,“這是給家裏姓崔的小娘子帶的?怎麼?你還得伺候她?”:-)思:-)兔:-)在:-)線:-)閱:-)讀:-)
阮氏故作困惱,“我可不敢惹她,萬一....”說著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一下,“趙叔,你也別打聽,仔細她曉得了,出門尋你的晦氣!”
趙老漢聽得心頭一跳,忙說不敢不敢。
走遠了,阮氏回頭瞄一眼熱氣騰騰的羊湯攤子,偷笑起來。
進家先去北屋子敲了敲,喊裏頭人快些起來吃飯。
沒一會兒崔八娘踢踏著鞋底,揉著眼睛坐到灶屋的桌上。
深嗅一下湯水,眯著眼抿過最上頭的油花,這才伸手去拿筷子。
“我嫂子呢?”
這聲嫂子倒是稱呼挺順溜。
阮氏說去上工了,“院裏頭地上空著也是空著,我尋思養上幾隻雞子,開春後不拘吃肉還是下蛋,總是好的。你說呢?”
崔八娘點點頭,又問:“養幾隻?”
“三五個吧,多了放不下,叫起來也吵人。”
回了,看她吃得香,沒再搭茬,翻出櫃子裏頭的麵袋子,預備和麵晌午做上一頓扯麵。
記憶不由回到兩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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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裏的屋舍是當初貴人從京城來時置辦的,她們雖有地契,卻沒賣了,在牙行掛了名,按照行情一年八兩租賃給一戶書生。
滿井村的秦家小院徹底坍塌,秦巧本打算新蓋一間。
隻是木工匠人尚未找齊,吳家管事的一趟拜訪改變了秦巧的計劃。
吳家做布匹生意的心思尚存,月餘前就在青口鎮置辦了一小間織坊。
坊間織機大多還是從當初未被一把大火燒幹淨的巧造坊買的。
織坊有了,織機也有了,織娘工一招收,同樣定了十幾個。
隻是這些織娘工良莠不齊,吳家人並不精通此道,織坊分理人忙得焦頭爛額,月底上頭收貨,卻遠遠不知預期那般理想。
吳家管家一思謀,又把眼睛落到了秦巧身上。
隻不過這一回卻不是與秦巧合股做生意,而是聘用秦巧做鎮上吳家織坊的織工頭。
秦家幾人商議過後,最終放棄了滿井村重新安家的打算。
阮氏很有成算:“咱們門戶少,之前小白在時,生意風風火火,又有牛小掌櫃的進出,村裏人不敢欺負。眼下三個弱女家守著,二娘你身上那織機造圖就是個會下金蛋蛋的母雞,保不齊招來什麼惡人。”
“反正你往後是在鎮上上工,咱們不如就搬到鎮上,尋個靠吳家織坊近些的院子,不拘多大,夠咱們四個住就行。”
“八娘,你說呢?”
崔八娘慢半拍地抬頭看著秦巧和阮氏。
她們竟還理會她的想法?
不知想起什麼,眼神落在秦巧的肚子上,“隨便,我聽你們的。”
有了方向,下一步做什麼便簡單了。
吳家織坊圖長遠,擇了鎮西的敞亮處。
秦家便在鎮西民居買了一座一進的院落。
雖是一進的,卻很寬敞,往後若是有意,院當中蓋個拱,也能分出左右。
家裏頭阮氏領著崔八娘一點點安置。
秦巧也同牛閏林見了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