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寒城(1 / 3)

寒城離沃爾鎮不遠,黃昏出發,當晚就到了。這是一座不大的城市,但也燈紅酒綠,熱鬧非凡。勝看到,道路兩旁矗立著靜默的黑色高樓,上麵裝綴著各種色彩的霓虹、熒光屏。整條街道像是被潑上了各色水彩的黑白畫卷般淩亂,縱使濃妝豔抹,仍缺失了和諧的美感,富華得有些做作。街上飛馳著數不清的車輛,大樓的腳下還停著許多,各色的人們在其間穿梭,或穿著豔麗,談笑風生,或衣衫襤褸,形容落魄,但無論何種麵貌、神情,眉目之間都生著掩藏不掉的冷漠和麻木。他們行色匆匆的來往著,如同無數個被懸線操縱著的木偶,共同演出一場沒有主題的嘈雜戲劇。

見勝一直呆呆的望著車外,沙雅以為他對城市感興趣,便介紹說:“這座城市是拱衛我們月族拳都——蒼夜城的七座外圍城市之一。‘風神狼’艾薩克統領著這裏,他可是名號在整個大陸都響當當的人物,實力已晉大拳宗的級別!”沙雅崇敬的目光遙遙投向城市中心那座潔白的、如同宮殿版宏偉的大樓,一邊說:“雖然‘拳’已經危害了大陸人民千萬年,使得無數的人因它而死,但無可否認,它至今仍是我們評判一個人最重要的標準。在大陸的任何一個地方,強者都能夠錦衣玉食、地位尊崇,弱者隻能靠強者的憐憫和施舍才能生活。一切都取決於‘拳’,你有多少重的拳力,位於哪個級別,決定了你是行走於光明大道,還是畏縮於陰暗角落。在這樣的世界生存,必須不遺餘力的追求變強之路。”

勝冷笑一聲:“但變強的同時,也要提防著變異?”

沙雅點頭,勝又說:“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所有人都停止追求‘拳’的力量,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沙雅和阿成麵麵相覷,搖了搖頭。阿成回答說:“那世界不就停滯不前了?”

勝點了點頭:“是啊!人們要麼選擇前進,要麼選擇倒退,最難的就是停滯不前了。”他轉而又說:“你們一直說什麼大拳師,大拳宗的,‘拳’的級別體係到底是怎麼樣的?”

阿成說:“我來解釋吧。‘爻’的拳力體係共分為十個級別。我們…不,我和隊長所處的階段,也就是拳力一百重到一千重的人被稱為‘拳者’。你所處的一千到兩千重屬於第九級“拳士”。往後每一千重拳力分屬一個級別,從低到高分別是:拳師,大拳師,拳宗,大拳宗,拳霸,拳聖,拳王,拳皇。‘拳王’、‘拳皇’兩個級別隻是先民虛設出來的頭銜,大陸史千萬年來,還從沒有人能修習到那種高度。也就是說,八千重是目前人們修習的上限,是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的。”

“要想突破也要夠資格呢。”沙雅補充道:“能抵達那個上限的天才一千年也出不了一個。普通人想都不敢想。”她說著看了勝一眼。

“不過,要是你這個家夥以一天七百重的速度變強下去,天知道大陸史會不會因此改寫。”

“開什麼玩笑。”勝笑道:“一千三百重已經讓我覺得自己要爆炸了。還來七百重?那明天早上你們就會看到我七竅流血而死。”兩名戍衛隊員跟著笑了起來。阿成說:“這麼大的提升或許是因為你失憶的緣故。也許你失憶前把自己的拳隱藏了,使得它變成了某種潛能。”

沙雅忙點頭:“對!這樣說得通!極少數種族擁有隱藏‘拳’的能力,為的是麻痹對手,再出其不意的爆發自己真正的實力。這也能解釋你為什麼沒有變異!”

“也許吧。”勝望著飛速後退的街道,有些出神的轉移了話題:“不管怎麼樣,我於這裏始終是一個異類。其實我並不是很想來寒城,城市…讓我覺得如此熟悉,熟悉得有些厭惡。但除了來這裏,我似乎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我想,既然已經和你們月族結了緣,索性就來吧,我總需要一條線索來尋找自己的身世。”沙雅聽了覺得有些失望,但又說不清自己在失望什麼,又說:“放心吧,你是我和阿成的恩人。待會到大隊上,我會向大隊長稟報你的英勇,他說不定會同意讓你加入我們的,這樣你就有容身之地了,其他的再慢慢作打算吧!”

阿成在一旁搖頭:“我看難!大隊長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頑固得很。我們不被當成逃兵抓起來就不錯了!不過,大隊上的人都見多識廣,說不定你可以從他們那知道族徽的來曆。這樣你就能回本族去了!”

沙雅怔了怔,不再說什麼,把頭撇向了車窗外的燈紅酒綠。

戍衛大隊的署鎖是一棟莊嚴的白色建築,門口用大理石雕刻著十多座狼人雕像,站容挺直,威嚴有力。進去是一間被隔板分割成若幹塊的大廳,裏麵一片嘈雜,到處都是和沙雅他們一樣穿半身皮甲的人走來走去。沙雅領著勝和阿成撥開層層人群徑直往裏麵走。大廳的最後是一間會議室。沙雅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回應,她便推門走了進去。裏麵正有一群人圍著一個黑皮膚的禿頭中年人在主席台商量著什麼。那中年人小眼睛,高鼻梁,厚嘴唇,一聲不吭的抽著煙。沙雅三人走進來讓他眉頭微微一擰,隨即掐滅了手中的煙,站了起來。他身材高大,體格壯碩,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隨便一站就給人居高臨下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