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她躲他、不纏他,他才敢那麼放心大膽的和她玩起親熱戲,萬一真被她愛上了,後果一樣不妙。
既然如此,無聊的多請假象就得收斂了,他可不要再多一個傾心癡迷他的女人,那多教人厭煩。
他冷下了臉,毫無預警地抓住濃意兒的手臂,從牆頭輕盈地飛身落地。
“梭羅宮所有對外門戶,包括宮牆隻擋你一個人,你若再想從這裏翻出官,就真的是個大傻瓜了。”他的雙眸轉冷,森寒地自齒縫吐出幾句冷冽的話,霎時震醒了神魂不屬的儂意兒。
他迅捷轉變的麵容讓她無法立刻接受,她根本還弄不清發生了什麼事,他就流冷地撇開她逕自離去了。
她怔怔地,一時難以回神。
“怎麼會這樣?”她不知道重複問了自己多少次,但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被自己、被龔釋穹給困在這裏了?
儂意兒坐在池塘邊,倚著鬆樹幹,兩手抱著膝,無精打彩地呆望著在池中浴水的各色水禽,亮的的的金魚在水底下悠遊著。
“魚呀魚,我如今和你們一樣,困在一個池子裏出不去了。”她對池子自言自語、長籲短歎。
她一刻也不敢待在內殿廂房裏,又怕遇見冷眉冷眼、冷嘲熱諷的藍鸚和紫鴛,隻好躲在園子邊隱僻的角落裏苦苦思索逃脫的方法。
她真是錯看龔釋穹了,想不到他的性格比她所以為的還要冷僻乖張,不是輕薄她,就是蔑視她,脾氣陰暗不定,詭譎難測,這種人空有一張出色絕俊的臉孔,骨子裏卻把女人玩弄在他的指縫間,自恃有張讓女人意亂迷情的俊容,就把女人當成玩物捉弄,可惡至極了。
明知道她一顆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依然冷硬著心腸,好像正耐心等著看她的好戲。
地麵仿佛悠悠蕩蕩著他那雙冷冷輕瞥的眼神,她氣憤地把顆五彩石扔進池子裏,想打碎那雙奪人心魂的魁眼。
唉,貝兒姐,你的個性那麼文弱純淨、矜持柔順,怎禦得了詭異莫測的龔釋穹?我一定要勸你三思而後行……
她的臉頰忽地一陣躁熱,怎麼,連這句話也能讓她想起他,真討厭他在她心裏陰魂不散的。
“依意姐姐……依意姐姐……”
聽見悉達的叫喚,她回頭,看見他氣喘籲籲地揚手叫她。
“依意姐姐……王今晚設宴款待……朋友……快同我到內殿幫忙……紫鴛姐要我來……喚你……”悉達邊喘邊說,頭臉熱像剛蒸出來的肉包子。
“他款待他的朋友,與我何幹,我何必要幫忙。”她無聊地輕哼一聲,忽而一想,急忙問:“等等,他請了哪些人?”
悉達喘過氣了,清清楚楚地笑說:“王清了日逐王和雷部眾神,噢,還有天帝的兩個女兒。”
“天女也來了!”儂意兒大驚失色,想不到龔釋穹和天女也有交情,這下糟了,萬一她在梭羅宮的消息從天女口中輾轉傳入天帝耳裏,那麼她瑤池仙子清白的名聲將要盡毀了。
“依意姐姐,主請你留在後殿膳房負責玉液果點,藍鸚姐和紫鴛姐則到前殿招呼賓客,我也有事要忙哩,咱們快點走吧。”悉達軟胖的小手牽住她,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出園子。
鎮定一點,俄意兒警惕自己別亂了方寸,她心情沉重地跟著悉達走向後殿,腦中不斷思索著,在這場宴會中有誰能幫得了她?
突然間,腦際飛掠過一道人影,日逐王龔朔日!
有救了!雖然他是龔釋穹的好朋友,但她相信他應該肯救她!
好,決定賭了。
儂意兒將已開封的地壇酒,小心翼翼倒入六隻鑲金玉壺裏,由藍鸚和紫鴛置在紅漆丹盤上,送往前殿去。
一陣笑語隨風飄過她耳裏,細聽一聽,有女子銀鈴似的笑,似乎還聽見了龔釋穹的笑聲。儂意兒無端返起氣來,和天女在一處就笑得那麼暢快,這兩日見到她就冷若冰霜,可惡.
趁著此時後殿無人,她悄悄走了出去,一定要想辦法見龔朔日一麵,她躲在牆角邊花前之下,朝前殿偷偷張望著,隻見前殿內約有十數人,笑語聲喧,走學傳觴,觥籌交錯,一片熱鬧景象。
她要找的是龔朔日,視線卻不由自主瞟向龔釋穹,她愕然看見龔釋穹手中擎著一塊赤色如血的玉石,坐在他身側的是天帝第九個女兒,幾乎和他相偎在一起觀看那顆血玉,她不由得征然,呆望著這一幅絕美的畫麵。
天帝之女果真不同,姿容俏麗,舉止婦雅,清澈透明、含情脈脈的眸子有意無意地瞅著龔釋穹瞧,儂意兒隱約嗅出他們之間非比一般的關係。
這個發現攪亂了她的思緒,一顆心泛起陣陣酸澀的漣滿,九天女尊貴嬌豔的姿容,和她出身相仿的貝兒姐輕易就被比了下去,又逞論她這個貌不驚人的小仙子。
她駭然一驚,她在想什麼?她居然拿自己和九天女、貝兒姐相提並論,不管九天女和貝兒姐誰較能與龔釋穹匹配,都輪不到她呀。
如同一個疾雷震得她心神俱亂,她慣得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敢試圖撥清心裏的那團迷障,隻突然感到落寞、傷感。絕望了,一心迫切地想離開梭羅官。
視線剛轉開,她便看見持單淺酌的龔朔日,他身邊也坐著七天女,兩人輕聲談笑著,同樣是一幅絕色動人的畫麵。
看這景況,貝兒姐真有機會嫁給龔釋穹或龔朔日其中一人嗎?七天女和九天女看樣子很鍾情於這兩條神龍呢,搶得過天帝之女嗎?她想得征忡出神,沒留意身後急促奔來的腳步聲。
“儂意兒,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