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當前的現金,隻夠何賢木繼續收破爛做本錢的,田裏的肥料錢完全沒有著落。
親戚們剛剛向何家貢獻過“份子錢”了。何賢木和周翠雲不想麻煩大家,決定自力更生解決問題---自己動手,積攢農家肥。
何賢木要做生意,何傳貴以前就像別家的男孩一樣不怎麼下地,現在幾乎天天往陳杏芳家跑,更是難得見到身影,所以積肥的事情還是周翠雲帶著何蝦貴、何寶貴做。
她們把路邊、塘邊的草皮用鋤頭刨起來,然後挑到一起堆成一堆堆,在草皮堆上抹上稀泥,,這就叫漚肥。過一段時間,那些草皮就會腐化成肥效很好的農家肥。
但是六、七幾畝田都要完全靠農家肥,是需要很多草皮的,而且草皮腐化需要的時間比較長。
何寶貴突然想到盞子河裏有種水草,名叫“蝦腥草”,它真的有很重的蝦子的腥氣。以前人們常常用竹篙絞上來喂豬。
現在,何家急需棉田的底肥。正好“蝦腥草”不需要“漚肥”,可以快速就變成腐爛的農家肥。
而且,何寶貴在看《怎樣種棉花》這本書的時候,知道棉花地裏,大量吸引蚯蚓是非常有好處的,既可以讓蚯蚓自動為棉田鬆土,蚯蚓的糞便還是最好的有機肥料。
而蝦腥草的氣味正好可以吸引蚯蚓快速來吃食。
可是,開春不久,盞子河裏的蝦腥草還隻是剛剛開始長。
於是她們把那些漚好的農家肥都挑到距離盞子河較遠的地裏了,離盞子河較近的地暫時沒有施肥。
當人們在享受農閑時節的閑散時光的時候,何家母女為了不花肥料錢就能有好收成幸苦地勞動著。
當棉苗長到四片葉子的時候,何家母女就拿著竹篙和秧架子到河邊絞蝦腥草來了。
周翠雲負責把蝦腥草從河裏絞上來,和蝦貴、何寶貴姐妹兩負責把絞上來的蝦腥草用秧架子挑到自家的田裏。
因為是水草,又不想多花時間在路上,所以,她們每一擔都要挑一百多斤。
何寶貴盡管不如姐姐何蝦貴老練,但是,她仗著自己體質好,每次跟姐姐挑的一樣重。
何家這年的棉花苗出得很齊整,隻要肥料跟上,抗旱的時候及時澆水,肯定又能豐收。
想到秋收時節可以收獲一擔擔白花花的棉花,她們有意不去注意肩膀上被重擔壓出來的紅腫。
假如她們歇下來之後再幹,可能更加的疼痛。
還有就是,假如有別家也來絞蝦腥草,她們不花錢買肥料就想獲得豐收的計劃就實現不了。
所以,她們得加緊幹
幹了4、5天,何家那些沒有施進漚肥的地都被一層厚厚的蝦腥草覆蓋了,此時的棉花也已經紮了根,蚯蚓的拱動不但不能危害棉花苗,還起到了疏鬆土壤的作用。
正如何寶貴在書上看到的,蚯蚓的糞便肥效很好。
那些蚯蚓來不及吃就腐爛了的蝦腥草同樣是高效的農家肥。
母女三人還沒來得及休息一兩天,插早稻的時間就到了。
插早稻在四月下旬,與插晚稻時的酷熱相反,這時的水稻田很冷---人們插晚稻必須忍受著寒冷,在手腳半凍僵的狀況下插下早稻。
高腰的泥靴不少人人都有,有了也沒人願意穿,因為每移動一下腳,它所造成的泥坑都比沒有泥靴幾乎大幾倍,不利於新插的秧苗成活。
所謂生理期女性下肢不宜受涼,大家都知道的。但是,在這樣的時候就被大家忽略了。
農民們就是這樣具有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