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付強在何寶貴那間放了床就沒有剩下多少空間的後房裏說話。
“我想出去闖一闖,但是沒有本錢。”付強有一次說到了這個話題。
“你什麼意思?”,何寶貴這一次聽出了付強想跟她要錢。
“我保證賺了錢都歸你,要是賠了錢,我再想辦法把這錢還給你。”,付強終於說了出來。
照何寶貴的性子管他什麼意思,都把錢給他算了,但是錢接出去了,一下拿不出來:“錢接給嫂子了。”,何寶貴如實回道。
不等和寶貴解釋錢的具體去處,鬼使神差,和寶貴的嫂子陳杏芳正好經過後房門口。
付強好像沒有經過思索,就開口跟陳杏芳要錢了:“姐,能不能把那錢先借給我做生意?”。
何寶貴還沒有反應過來,付強的話就已經說出了口。
和寶貴長本想張口攔住付強的,可是已經遲了,付強的話已經說出了口。
“什麼錢?我欠誰的錢嗎?”,陳杏芳立即就翻了臉,一副要吵架的樣子。
何寶貴趕緊示意付強起身回家。
付強走後,陳杏芳開始罵起來街。
她坐在門檻上,一邊訴說著她家給和家的委屈,一邊用最難聽最潑婦的韓語罵何包貴。
這種哥嫂矛盾也沒有人好插嘴,因為一句話勸的不好,就得罪了陳杏芳。
所以,沒有人勸,讓陳杏芳盡興的罵了個夠。
何寶貴沒有回嘴,一來嫂子明顯就沒有跟她講情麵,二來付強也是失禮了。---不管怎樣,付強隻能跟何寶貴提錢的事,不應該直接跟她嫂子要的。
而且,嚴格地說,付強也不應該跟她說錢的事的。
一個男子漢,悔的起婚,就應該按習俗承擔責任;不管因為什麼要錢,都應該跟她說而不是衝動地開口跟她的家人要。
和寶貴看不起如此處事的付強,這件事讓她懷疑跟他交往之所以沒有不滿,是因為自己為了出嫁而出嫁。
而且,付強家上麵還有哥哥沒有結婚,也不能達到她快一點有個家的目的。
猛然,和寶貴在心裏對付強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最初,她確實是抱著當行屍走肉的態度才隨便答應了這門親事的不是嗎?以至於都沒有研究過付強的上麵有未婚的哥哥意味著她並不能很快有自己的家。
陳杏芳白天罵累了,晚上罵,晚上罵累了早上接著罵。
何寶貴看她一連罵了三天也沒有停下來的樣子,就過河到何蝦貴家裏過了五天。
何蝦貴正好一個人忙著刨花生,忙得不可開交,因為蔡躍進要去做生意,兩個人忙怎麼多事實在夠嗆。
這樣,何寶貴就幫和蝦貴刨了5天花生。
何寶貴想,這麼多天過去了,嫂子也該消氣了吧。
但是等她回到家裏,陳杏芳又開始坐在門檻上罵了。
何寶貴本來躲在父母的房裏的,但是看到家裏燒的煤塊散了很多,就想總躲著也不是辦法,自己還是要該幹什麼幹什麼。
她要罵就讓她罵去吧,和寶貴想。
和寶貴於是拿了一隻水桶,把那些三樓的煤炭裝進去,用水和好,準備把他們那到太陽底下做成一塊塊的嗮幹了好用。
正當和寶貴想把和好了的煤提出去的時候,卻突然傳來了何賢木的聲音。
“把那個死小鬼打死她算了!我拍胸!”。
何寶貴開始還以為父親在說氣話反話,是在維護自己。
可是,當她提著水桶出來看見還在重複這句話的何賢木氣憤憤的樣子的時候,她明白了,何賢木這是在用她討好兒媳婦。
一種被出賣了的感覺淹沒了和寶貴!
她有錯嗎?陳杏芳怎麼就可以肆意地罵她呢?罵了這麼久沒有人管管也就算了,作為她的父親,他也要落井下石,在這個時候這樣說她嗎?
沒有多想,和寶貴就衝進後房,把幾件換洗的衣服塞到一個蛇皮袋子裏,就準備走了。
這裏不是她的家,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正好周翠雲經過,她是唯一讓和寶貴感到難舍的人。
和寶貴跪下去,學著電影裏的樣子,給母親可了三個頭,就拿著那個蛇皮袋子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