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七個小時車廂內的擁擠,下午五點四十,四人疲憊不堪地到站了。車站很小,簡易的候車室如同普通的民房。走出候車室,頓時一股冷風鑽入身體,左梅不禁打了個抖顫。付平見狀忙問:
“小梅冷嗎?”
“還行,不要緊。”
見劉雲天要脫下外衣給自己,左梅連忙製止了。伸手挎著劉雲天的胳膊,靠在劉雲天身上,把手伸進劉雲天外衣口袋裏,笑著說:
“這樣就好。”
劉雲天也把手伸進外衣口袋,攥著左梅的小手,為其取暖。聽大伯父此時開口說道:
“這是後坡縣城,從這裏到我們村子還有五十多公裏,現在也沒車了,我們在縣城住一宿,明天一早乘車回去吧。”
“大伯父,路上好走嗎?要是好走不如我們打車走吧,住一夜的費用打車差不多夠了。”
劉雲天問道。
“也好,主要是怕你們累著,要不我去聯係下車,你們和劉老師就等在這裏。”
候車室外麵的空地上有幾輛出租車,大伯父並沒有問,而是向對麵的馬路走去。攔下一輛出租車,嘀咕了一會,顯然是在講價。大概有十分鍾,才帶著車過來。讓左梅坐在前麵,劉雲天三人擠後座上。
“師傅,把暖風開大點,你們這裏冷。”
劉雲天擔心左梅,於是吩咐司機說。
等出租車離開縣城有二十多公裏,拐上一條砂土路。又行駛十來公裏,漸漸來到山裏。砂土路盤山而上,越來越險峻。一麵是懸崖峭壁,一麵是黑漆漆深不見底的溝壑。坐在前排的左梅不由得抓緊了車門上的把手。連連對司機說:
“師傅開慢點。”
劉雲天此時心裏已經開始後悔,早知道道路如此險峻,應該在縣城住一宿再走。車子翻過一座山,走了一段平路,隱約能看到遠處有微微的燈光。大伯父指著說:
“有亮光的地方就是了,還有五公裏。”
等到地頭下了車,劉雲天拉起左梅的手時,發現左梅手心裏全是冷汗。緊緊攥了一下,對左梅柔聲說:
“小梅不怕,已經到了。”
五十多公裏的路,竟然跑了一小時四十分鍾。到大伯父的黃崖村時,已是晚上七點半。見大伯父要討錢付車費,劉雲天趕忙掏出一百元錢遞給司機說:
“不用找了,道路不好走,師傅回去時千萬小心。”
司機連連道謝道:
“多謝多謝,這樣的路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麼。”
大伯父也說:
“縣城周圍都是這樣的路,這條路還算是好的呢,他們早就習慣了。”
四個人從後備箱拿出行禮,一起來到大伯父家。是一處在半山腰的石頭圍牆的小院,麵積很大,有五間北房,三間西方,靠南院牆處是豬圈和廁所,廚房在大門進去的拐角裏。
顯然沒有料到大伯父會在這個時間回來。北屋隻有東間亮著燈光。聽到大伯父的喊聲,才見一位五十多歲的農家打扮,卻是渾身周正的婦女,開門出來。來到院子裏,邊打量著曹穎和付平,邊對大伯父講: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這女娃和男娃是誰?”
“還記得姨家的左表弟不?小梅小時候還來過我們家呢,是表弟家的千金。這位是大學裏的劉教授,也是小梅的未婚夫。”
這時身後的劉老師插話說:
“大冷的天,就別站在外麵說話了。再說,我們都還沒有吃飯呢。校長,要不我到代銷點買點吃食來?”
“好吧,快去快回。走走,進屋再啦。”
“大伯娘好。”
左梅和劉雲天嘴裏急忙對著女人叫著。女人邊答應著,邊一手一個拉著兩人進屋。到東間,左梅和李彥放下背上的包裹,環顧了一下房間內的擺設。房間挺寬敞,也十分幹淨。靠南窗下有一張雙人床,東牆上是一張八仙桌,南北各有一張椅子。八仙桌下麵是一張四方的矮桌,四五個馬劄整齊的靠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