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每一顆心都埋著秘密(2 / 3)

那人吵吵嚷嚷,聲音奇高,偌大的庭院就聽他一人在咋咋呼呼。

丁大成聽得站住步,轉身指了指那個廊下穿工服的身影,問一位隨行的負責人:“那個人是誰?”

負責人告訴他是一位新聘來的工作人員。

丁大成吩咐:“簽完保密協議後把他辭退了。”

對方點點頭:“知道了。”

丁大成走了幾步,又不放心地停住腳,加了一句:“按延時三個月的工資結算。”

宋愛兒把一切收進眼底,問他:“丁秘書,我的工作間在哪?”

丁大成也笑,伸手推開一扇門,繞過一架紫檀屏風,裏頭最偏僻的小隔間收拾得幹幹淨淨。他指了指這裏:“你看怎麼樣?”

宋愛兒幾乎眼前一亮,這裏的布置考究,現代化設施一應俱全,夜間工作的壁燈是鑲嵌式的。她伸手摁了一下,整棟牆的光影都變得柔和了。從裏間開小門,後頭有一個小小的院子。窗沿邊擺了一隻收音機,宋愛兒悠悠然地落坐到老藤椅上,雙手扶著椅托,打開收音機聽了起來。

收音機唱的是一段越劇的《盤妻索妻》,她聽得入了神,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發現丁大成正在接電話。

丁大成說完電話才掛機,轉過頭:“是王總的電話。”

“他說什麼了?”

“他問了一些我給你安排工作的細節。”丁大成說。

她笑:“丁秘書,知道巴結我的好處了吧?”

丁大成點點頭:“其實王總挺關心你的。”是真的,王邈很少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過。

宋愛兒沒有接話,從藤椅上站起身,背著手繞著自己的工作間轉了一圈,負責人從門外進來時,隻聽到她對丁大成說:“再添個書櫃吧。”

丁大成於是轉頭看了他一眼:“韓助,給宋小姐再添一個書櫃。”

王邈是幾天後才得知這個事的。

那天宋愛兒正在核對年後要辦的如會館藝術品一期展覽的目錄,低著頭,聽見推門聲也沒抬眼:“外賣就替我放在桌上吧,韓經理。”

那人沒有應聲,隻是背著手悠然地轉了一個圈。宋愛兒察覺不對勁,一抬頭,幾乎有些吃驚:“王邈?”

王邈從書櫃中隨手抽出一本書,翻得嘩嘩作響:“你讓人買的?”

她嗯了一聲,起身站到了他的身後,用一種幾乎欣賞般的態度打量著自己布置的這一切,問他:“不錯吧?”

王邈低低笑了一聲:“是不錯。”在她猝不及防的瞬間,反身將她壓在了書櫃上。她的身後貼著硬硬的書脊,戳得後背生疼。

他一抬手,抵在了書櫃上,輕而易舉就親了下去。

王邈親人時通常態度溫柔動作粗暴,幾乎不給人反應的時間。所以等他親完,宋愛兒隻覺自己的後背都快被書脊給戳破了。

王邈還在笑:“回頭讓人在這再添一隻,方便轉身接著親。”

宋愛兒沒接話,轉過身低著頭把桌上的東西略微收拾了一下,就跟著他走了。

她挽著他的胳膊一路走一路聽他低聲接電話。聽完了她不免唏噓:“你還倒騰車?”在宋愛兒的印象中他給自己的黑卡都足夠揮霍了。

王邈“嗯”了一聲:“是八月前的事了,那會兒我賣了輛車才把空子給補足。”

宋愛兒是真的吃了一驚,停下腳步抬頭看他,幾乎懷疑之前的澳洲行是一場夢。

王邈逗她:“怎麼,害怕我破產?”

破產倒不至於,她隻是不太相信這會是發生在王邈身上的事。四合院的胡同很窄,王邈把車停在了胡同口。落日熔金,彩雲漫天。因為是黃昏,半個天角都燃起了晚霞,深紅淺紫地交錯著,像一把次第張開的大扇子。那輛報價奇高的跑車就停在距離他們不過幾步之遙的地方。

宋愛兒心想,他也會賣車?

王邈坐上了車,看著她在副駕駛座上把安全帶係好,才踩油門開車。宋愛兒等著聽他說下去,王邈倒也沒岔開話:“我可不是那些草包飯袋,越生在這樣的家庭對這個世界看得越清越透。那些人對我好不是真的好,他們捧我幫我,也不過是看在我家老頭子的麵子上。哪天老頭一走,那些捧我幫我的人也能立刻把我踩得什麼都不是。所以從小到大我學的第一件事就是……自保。”

遇到了急轉彎,斜刺裏忽然衝出一個在附近工地負責澆鑄的工人。

王邈猛地踩下刹車,那人似乎被嚇蒙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在王邈不耐煩的催促鳴笛聲中慢慢跑遠。宋愛兒坐在他的身側,將一切都看得仔細。她發現王邈的手背起了薄薄的一層汗。

原來他也害怕。生死人命,不過在倏爾一瞬。

他發現她在看他,於是自嘲地笑了笑,“看見了吧?剛剛要是出了事,把路口這段錄像視頻截到網上,不用等到第二天,那些人的唾沫星子就該把我淹了。老頭的競爭對手會買通媒體,大造聲勢,取一個什麼唬人的標題‘王氏闊少路口跑車碾人’‘金錢收買不了阿斯頓馬丁輪下亡魂’。要是老頭露麵來探視,就會立刻有人拿他的身份大做文章。要是老頭不露麵來探視,他的上市公司也會受影響。別人會猜,唯一的兒子出了事,老頭是不是氣得中風住院了?他要是一氣之下癱在了床上,對王家落井下石的人就更多了。”頓了頓,王邈仿佛有動於中地感歎,“所以世上所有的富貴都是在鋼絲繩上走路,站得高,看得遠。沒膽你就不要試。”

宋愛兒低頭拍著裙上的灰塵:“怎麼說都是你有理。別人再有理,到你這理跟前,也是沒理了。”

王邈聽得瞥她一眼:“和我叫板不是?”

“哪有那個膽?”宋愛兒收回話,抬起頭,看了一眼夜幕漸垂明燈漸亮的馬路:“咱們快走吧,老停在路口擋別人的道了。”

他帶她去了一家環境幽然的飯店,做的是私家菜,口味很好,吃得宋愛兒通體疏透。王邈卻幾乎沒怎麼動筷子。起先她以為他是心情不好,後來發現他隻是興趣盎然地看著自己埋頭吃,仿佛這就是一種樂趣。

她這口還沒吃完,那邊一筷子的菜已經夾上來了。

宋愛兒吃不下了:“少爺,你喂豬呢?”

王邈笑得眉角舒展,飽滿微翹的眼角十分好看:“我有個毛病,喜歡看人吃飯。別人吃越香,我越高興。”

“你毛病有點兒多了吧。”

“我姐也這麼說我。”王邈的神情忽然變得溫柔了,“小時候我不吃飯,她可真狠,指著牆上的鍾說‘王邈,現在指針在六,等指針轉到八,你還不吃。你這頓就別吃了。’其實我們家也雇保姆,保姆哪敢餓我。大家都是捧著碗在後頭追我的,有一個直接管我叫小祖宗了。也就她,她是真餓我。”

宋愛兒十分沒有同情心地聽得笑了,笑聲漸大,勉強止住,還得裝出一副十分同情的模樣:“噯,真可憐。”

王邈要的可不是她的可憐:“其實我一直挺想我姐的。”

又提到了那個女人。

宋愛兒心底忽然劃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

他在和她分享自己的家人。這個看上去脾氣特別不好又難對付的人,正在和自己分享他的家人。那些人不再是雜誌上薄薄扁扁的人物,不是一串數字或者一個事故。他們都是真的人,活生生的。

宋愛兒垂下眼:“嗯……燙!”

熱湯澆在了手上,白皙的手背立刻起了一層紅泡。

王邈原本就嫌她傻,這時看在眼裏,更覺著她實在不是一般的傻,拍了幾下桌邊的鈴,幾乎有些受不了地起身:“服務員!”

服務生慌慌張張跑來,一見這情景,倒是十分鎮定:“先生,您稍等片刻。會館有儲備的醫用箱。”

宋愛兒也說:“我去洗手間衝一衝。”王邈沒搭理她,等著服務生送來了醫備箱,眼看著給她上了燙傷藥,才再次入座坐定。這麼一折騰,早有了大動靜。

不過片刻,就有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緩緩朝包間走來。她打量人時笑容很和藹:“燙傷了?”

那女人穿細竹葉花紋的藍綠旗袍,皮膚白皙,眉毛的色澤很淡,眼珠子卻是烏黑的。她打量人時的笑容很和藹,“燙傷了?”

宋愛兒見她要察看自己的傷勢,也就順勢伸出手去。女人和顏悅色地說:“這個要用專用的方子膏搽,一定好得快。”說著吩咐服務生:“把我櫃子裏配的方子膏給這位小姐拿兩管過來。”

王邈在一旁但笑不語。

宋愛兒看這女人已是三十出頭,和杜可一般風姿綽約,氣質卻遠勝一籌,心想,這人不能和王邈有一腿吧?王邈還在敲著她的竹杠,打情罵俏似的:“老板娘,在你的店裏燙了手,這頓飯錢是不是得免了啊?”

女人笑了笑,“你還和我談起了生意,王邈?”

她叫王邈時,很是隨意。宋愛兒沉默著打量兩人,實在猜不出是個什麼關係。

末了,服務生送來了治燙傷的方子膏。

王邈看了一眼那兩管膏,才說:“宋愛兒,還不快謝謝阿姨。”縱然腦子靈活如她,在那一刻也微微停滯了一下,仿佛一個驚雷劈頭蓋臉地砸下。

“謝……謝謝阿姨。”她魂不守舍地盯著女人的臉細瞧,嘴裏應和著說了一聲。

“讓你叫人一聲阿姨怎麼了?”等那女人走後,王邈才逗她,“人家將近六十的年紀,給你當媽都足夠了。”

宋愛兒愣了好久。

王邈很耐心地解說:“她年輕時很美,老了,去整整也還能看,不過和從前是大不能比了。聽醫生說,四十歲那年的車禍沒要了她的命卻基本毀了她的容,好在臉架子沒毀,填些東西也能算個人樣。”這樣說著,他的眼底流露出一絲不屑,“靠著這個,她又東山再起,找回了從前的男人。”

宋愛兒心底“咯噔”一下,想著這男人不會是王邈的父親吧?可怎麼看,王邈也不像是能和自己的小媽把酒言歡的五好兒子。果然,王邈下一句話就不鹹不淡地說道:“那男人是王家生意上的競爭對手。”

宋愛兒尷尬地笑了兩聲,不知道說些什麼。

從會館出來的路上,兩人一路相對無言,似乎在飯桌上把一切要說的話都說盡了。

夜裏兩旁的高樓霓虹閃爍,深深淺淺地映在人的臉上,留下一道道走馬觀花般的光印。耳旁的人聲車笛聲,也仿佛一鍋煮沸的聒噪的水。

在這樣的喧鬧裏,發現前方有一盞紅燈亮起,刹住車。他慢慢地轉過臉,一個字一個字地、以前所未有的認真對宋愛兒說:“我的世界遠沒你想的那麼熱鬧,也沒你想的那麼單純。你走進了,就是一條沒有盡頭的不歸路。這個世界裏,臉蛋、聰明都算不上什麼。如果錯了一步,就是萬劫不複。宋愛兒,你考慮清楚了,再給我一個答複。”

話剛落音,紅燈已變為綠燈。他沒有啟動車子,後頭的人漸漸等得不耐煩了,一股腦地按著車喇叭。鳴笛聲四邊響起,一聲接著一聲。王邈安安靜靜地等,等得十分有耐心,宋愛兒甚至覺得這是他這輩子最耐心的一次了。

宋愛兒想,自己終歸不能讓他失望,也不能讓蔣與榕失望。所以她隻是低著頭想了幾秒,抱住他的脖子,慢慢地慢慢地吻了上去。

這個吻,那麼深,那麼用力。好像這一刻死了,都沒有關係。

自從十字路口那個吻之後,宋愛兒覺得王邈對自己越來越不錯了。

雖然大爺脾氣半點沒改,不過實在耐心了許多。

有時她躺在床上聽著他的呼吸聲靜靜地想,想起頭一回見的王邈,識破她拜金麵目的王邈,巴厘島陽光下穿著大褲衩的王邈,重新回頭找她修好時也拽得二五八萬似的王邈……那麼多張相同的麵孔一一閃過,那麼的不一樣。

隻有這個王邈才是最真實的。

年關將近,北京又落了幾場雪,大雪接著一場又一場,中間幾乎沒有晴日。這樣的天氣對於清潔工來說是最困難的,王邈也不開車上路了。他把手上的事結了結,該要的帳吩咐人去一一查收,準備專心自己的會館經營。宋愛兒就算是個旁觀者,也看出了這個如會館是王邈的“親兒子”。

如會館的藝術展覽是流動的,第一期的展覽最後定在年後,中間有大量的空白期。宋愛兒喜歡站在一架子一架子的藏品後看那些盛世的歌舞升平,夜中的紙醉金迷。幾天前一個模特聞訊參與如會館的私家派對,她的派頭和別人都不一樣。宋愛兒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問服務生:“誰請來的?”

服務生隻知道她是老板的女朋友:“宋小姐,這個人你認識啊?她和那些模特不一樣,是丁總發了邀請函的。”

自從十字路口那個吻之後,宋愛兒覺得王邈對自己越來越不錯了。

雖然大爺脾氣半點沒改,不過實在耐心了許多。

有時她躺在床上聽著他的呼吸聲靜靜地想,想起頭一回見的王邈,識破她拜金麵目的王邈,巴厘島陽光下穿著大褲衩的王邈,重新回頭找她修好時也拽得二五八萬似的王邈……那麼多張相同的麵孔一一閃過,那麼的不一樣。

隻有這個王邈才是最真實的。

年關將近,北京又落了幾場雪,大雪接著一場又一場,中間幾乎沒有晴日。這樣的天氣對於清潔工來說是最困難的,王邈也不開車上路了。他把手上的事結了結,該要的帳吩咐人去一一查收,準備專心自己的會館經營。宋愛兒就算是個旁觀者,也看出了這個如會館是王邈的“親兒子”。

如會館的藝術展覽是流動的,第一期的展覽最後定在年後,中間有大量的空白期。

宋愛兒喜歡站在一架子一架子的藏品後看那些盛世的歌舞升平,夜中的紙醉金迷。幾天前一個模特聞訊參與如會館的私家派對,她的派頭和別人都不一樣。宋愛兒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問服務生:“誰請來的?”

服務生隻知道她是老板的女朋友:“宋小姐,這個人你認識啊?她和那些模特不一樣,是丁總發了邀請函的。”

宋愛兒哦了一聲,從他手中端過一杯紅酒,直直地就朝那個女人走了過去。

對方穿透紗黑長裙,幾乎露了大半個胸,水鑽點點,在豐盈雪白的肌膚上閃爍著光芒。她壓根沒認出宋愛兒來,隻是腳步微微一頓,將她打量了一番,覺得不用放在眼裏。

宋愛兒把酒遞給她,笑了一笑:“梁小姐,慢慢喝。”

對方隻覺得莫名其妙,場麵上卻不好推辭,伸手要接過酒杯。宋愛兒將動作放慢了八拍,似乎格外地要使她看個清楚,啪一聲,酒杯碎了一地。那些紅酒全濺在了她的胸前。透紗黑長裙沾了酒水幾近於透明了,立即有服務生跑來遞毛巾。

梁靜冒火地看了她一眼:“故意的?”

宋愛兒不願破壞了其他人的氣氛,將事故現場控製在了極小的範圍。壓低聲,她滿滿都是惡意地瞥她一眼:“你說呢?”

梁靜是個暴脾氣,伸手揚掌,啪一聲就想扇來一個巴掌,手在半空中被人握住。宋愛兒向後看去,是救場的丁大成到了。

丁大成什麼也沒說,先站在中間將兩人分開了,並且在看到雙方都退後一步後,才開口說了一句話,六個字:“是誤會。”頓了頓,“散了吧。”

梁靜有心想壓宋愛兒一頭,卻發覺丁大成似有偏袒,掂量了一番也就暫不作聲。這是別人的地盤,她不願放肆。

宋愛兒沒那麼多講究,她直接開口:“等等。”

這一回,準備息事寧人的梁靜轉過頭看她。宋愛兒忽略她,目光對上丁大成:“丁秘書,這個人我不喜歡,以後請不要讓她入場了。”

梁靜蹭一下火起,幾乎又有了一巴掌掄過去的衝動。

宋愛兒隻是衝著服務生招呼:“還不快送梁小姐出門。”

聽到這句話,梁靜也不鬧了,雙手抱著胳膊,隻是冷冷看她一眼,又看了眼丁大成:“丁總,這裏是誰管事?”沒等丁大成回答,顧自說了下去,“我拿著邀請函進來的,今晚還推了一個秀,看著你的麵子不和這個小姑娘鬧氣,現在叫人家騎到我頭上了。”

宋愛兒聽她一番話,也不生氣,隻是微微一笑:“梁小姐,你這樣丟自己的臉,不怕將來後悔麼?”頓了頓,“……”

她沒有說下去,因為梁靜的臉色已經變了一變。宋愛兒走上前幾步,掂了掂她的包:“包裏裝的是什麼,我猜猜。”

丁大成沒有吭聲,打算讓她們自己解決了恩怨。

梁靜冷冷一笑:“小姑娘,今天這裏你算老幾,有你說話的份麼。”

丁大成有心開口說幾句,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已響在三人的背後。

“沒她說話的份,那有你說話的份麼?”

那人走到宋愛兒跟前,先是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宋愛兒,接著噗嗤笑了一聲,轉頭看了眼火冒三丈的梁靜。

“梁小姐,幸會,幸會。”

梁靜沒明白過來這是哪位主,但也知道是個不好惹的人物,因為王邈滿臉都寫著來者不善。她不服輸,還要爭辯,王邈已打斷她向著丁大成發難:“誰給她的邀請函?給他說說,收拾包袱走人吧。”

丁大成神情尷尬。

沉頓了幾秒,王邈才反應過來似的,竟然笑了一下:“是你?”

丁大成主動擔罪:“王總,我扣三個月工資。”

“三個月工資是挺大一個數了,這不成。”王邈搖搖頭,隨手拿過一瓶紅酒遞給他,“丁秘書,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替我用這瓶紅酒給這位梁小姐醒醒神,這事兒翻篇。”沒等梁靜回過神,隻聽耳邊啪地一聲脆響,王邈隨手敲破了紅酒瓶,隻留了半茬拉瓶子,隨手遞給了一旁垂手的丁大成。

梁靜終於忍不住了:“你誰啊你?”

話未落音,丁大成已接過半茬拉瓶子,潑了她一頭一臉的紅酒。站在一旁的宋愛兒也是一愣,沒看出一向斯斯文文的丁大成要是真幹起來沒半點猶豫。相比之下,自己的的找茬實在是和風細雨。

梁靜也被潑得傻了,有那麼十幾秒,石化在原地一動不動。

等回過神,她揚起手想要一耳光向丁大成扇去。

女人和男人的力氣不能相提並論,宋愛兒看到這裏,不由得在心底歎了一個字,傻。

事後王邈也感歎:“原本以為你就夠傻的,沒想到還真有比你傻的。這樣的女人怎麼混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