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疼一疼?”棺朗咬了咬牙,忍不住責怪她。“你應該早點請大夫來看的,怎麼可以弄到吐血還昏倒呢?”
“我也不知道會這麼嚴重。”她吐了吐舌尖,不安地瞅著他。“我昏倒以後你沒有再胡說什麼吧?”
“我胡說什麼?”他挑眉。
“你怎麼可以跟爹娘說……跟他們說……”她咬著下唇,嬌羞可人。
“說我隻愛你一個人是嗎?”他的黑瞳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她羞怯怯地嫣然一笑。
“我隻要有你那句話就夠了,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也沒有關係。”
棺朗搖頭,把自己的臉埋進她小小的、溫暖的掌心裏。
“這樣還不夠,我要跟你在一起。”他壓抑著內心的焦躁不安。“我們之間可以什麼名分都不要,可是一定要在一起。”
“所有名分都不要?”她怔然,捧起他的臉想看清楚什麼。
“對。”他牢牢地盯著她看,一瞬也不瞬的。“我是黃棺朗,你是穀始影,我們彼此相愛,就是這麼簡單。”
她被他的話切切地感動了。
“真的可以這麼簡單嗎?”她不放心,疑疑地問。
她疑憨的神情令他心疼。
“隻要我們想,就可以,不會有人阻礙我們的。”
他的篤定和決斷的態度讓始影感覺到一絲異樣。
“你說這些話的神情很古怪,告訴我,我昏倒了以後,是不是曾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是不是還說了些什麼?我不相信我才吐個血,突然間每個人就都能接受我們了。”尤其是柔雁,她太了解她的個性,她不是那麼容易服輸的。
“柔雁確實被你嚇到了。”他不著痕跡地說。“你們總是親姊妹,她對你還不至於那麼狠心。看到你病了,她也很傷心難過,以為是自己把你氣吐血的。”
“是嗎?”始影放心地綻開笑容。“可是,我們也得替柔雁想想,她接受了我,你難道就不能接受她嗎?”
“不能。”他沒有一絲猶豫。“愛一個人是不能談條件的,柔雁總有一天會明白,她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是不值得的。”
“想不到你的多情都隻是假象,事實上,你是個無情的男人。”她嗔笑。
“我的多情隻為你,傻瓜。”他傾身吻住她,纏綿地吮啄著她的紅唇。
始影緊緊攀住他的頸項,以為今生和他隻能在夢中相見,無緣相守,誰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忽然間,她想起了瞎眼道士的卦言──
這兩個男人都會成為你的丈夫。
嫁給珍棋,生不如死。
嫁給棺朗,雖死猶生。
嫁給珍棋,生不如死的預言算是應驗了,而嫁給棺朗,雖死猶生……
雖、死、猶、生
驀然間,她頓悟了什麼,心中一陣陣劇痛,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她用力摟緊他,恨不得嵌進他的身體裏。
感受到始影激烈的回應,棺朗的吻更加狂情炙熱。
他已經下定決心,要用他的愛來治療她。
黃昭瑞和夫人關起房門,遣走了仆婢,和棺朗、始影、柔雁麵對麵地坐著,每個人心事重重。
“始影,就算珍棋不在了,你仍是我們黃家的媳婦兒,爹娘會好好照顧你,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黃夫人心疼地握緊始影的手。
從每個人臉上那沈重而憂傷的表情中,始影更加證實自己的猜測。
她的病可能不輕,也許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
“爹、娘,我想帶始影到京城去,聽說京裏有位名醫,曾被宣召進宮給皇上診過脈,我想帶始影去給他看看。”棺朗說道。
聽見棺朗不再稱始影為大嫂,而是直接喚她的名字,黃昭瑞和夫人已經猜出他的真正心意了。
對於棺朗的決定,隻要對始影的病情有好處,他們夫妻倆並沒有意見,但關鍵是他們兩人之間還有柔雁這一個元配正妻。
“我……不一定要到京城去,留在家裏給嚴大夫療治就可以了。”始影柔聲婉拒,她並不知道棺朗有此打算,但現在她妾身未明,怎好跟著他走?畢竟還得顧慮柔雁的感受。
“姊,你還是去吧。”柔雁突然出聲,她哀傷地、真切地看著始影。
始影先是一愕,然後禁不住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