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1 / 3)

張金彪咽下口中的免腿肉,伸出油膩的毛茸茸的大手,怪眼一翻,指著鄰桌那位鄉巴佬,大叫道:“你過來。”

他粗壯得象一頭大牯牛,留了一把滿臉絡腮胡,天氣熱,敞開前襟,露出滿胸的卷胸毛,皮腰帶上,帶了一把單刀短巴首。一腳踏在長凳上,右手抓了一條烤兔腿。桌麵上有五壺酒,一盤烙餅,一堆大蒜瓣,幾碟小菜,桌麵上油湯狼藉,吃相極為不雅。腳旁,擱了一根竹節鋼鞭,重量恐伯不下三十斤,黑油油烏光閃亮。

他的嗓門大得象打雷,這一叫,聲驚四座。

“乒乓!”鄉巴佬失手墜碗,一碗酒報銷,被他的可怕叫聲幾乎嚇破了膽,臉色蒼白;‘戰栗著惶恐地麻木地盯著他發呆,不知如何是好。

他大為不耐,吼道:“狗娘養的,你是聾子?過來。”

鄉巴佬打一冷戰,一跳而起,推凳移近惶誠惶恐語不成聲地說:“大……大爺是……是叫……叫我麼?”

店中共有八付座頭,午間正是進食時分,因此座無虛席,所有食客,皆被他這種粗魯舉動所吸引。他怪眼彪圓,怪叫道:“不是叫你,難道叫你的魂不成?”

“小……小可並……並末得……得罪……”

“誰說你得罪了我?”

“大爺……”

“我叫張金彪。”

“是,張……張大爺。”

“我有事問你。”

鄉巴佬總算鬆了一口氣,不住打躬:“大……大爺有……

……有何吩咐?”

“大爺問你,去楊家寨該走哪條路?”

鄉巴佬向西一指,說:“出驛西一直走……”

“去你娘的!沒頭沒尾,一直走,走上西天去不成?你昏了頭?”

“小的是說,西麵那條路一直走,不用拐彎走岔路,三裏路便是楊家寨。”鄉巴佬定下神說。

“知道了。回去。”

食罷,‘他會了帳,抄起竹節鞭,拿著放在凳下的小包裹,走向鎮西。

接著,靠窗一付座頭有食客會帳,兩個青衣中年人,跟在他的身後,同向鎮西走。

明港務是信陽州最北端的一座大鎮,地當往來要衝,南下信陽州是九十裏,旅客在此地落腳,因此市麵相當繁榮。

他所經處,吸引了不少目光,那根竹節鋼鞭夠唬人。

出鎮西不久,兩名中年人趕上來了,為首的人不悅地說:

“蠢牛!你他娘的這樣問路,早晚會碰上鬼的,以後你別想再先行探道,你就走在後.麵跟來吧。”

他扭頭哼了一聲,也不悅地問:“老兄,休埋怨什麼?

小食店靠窗一桌那位駝子,是不是跟下來了?”

後麵半裏地,一個駝背中年人,正以不徐不疾的腳程遠遠地釘住了他們。

神鞭太歲怪眼一翻,哼了一聲說:“路又不是你的,難道不許別人走?再說,一個駝於……咦!駝子,你看象不象……象……嘿嘿他娘的象什麼……”

“象威震江湖的駝龍吳海。”另一名中年人接口。

神鞭太歲一掌拍在自己的腦袋瓜上,說:“對,對,象駝龍吳海,他穿的那身黑直掇,走起路來向前‘衝一衝地,對,好象真是他。”

“別管他,咱們走咱們的陽關道,他走他的獨木橋。咱們沒惹他,他豈奈我何。再說,咱們也不怕他。”

三人不再轉首回顧,繼續向前走。凡是口裏說不怕的人,心中必定已有所畏懼,並無多大自信;進入一座樹林,神鞭太歲回頭一看;訝然道:“唉!老駝子怎麼不見了?”

後麵小徑空蕩蕩,哪有半個人影。

走在最後的中年人哼了一聲道:“不要管別人的閑事了,咱們辦正事要緊。”

“你不怕老駝怪找麻煩?”神鞭太歲問。

“怕什麼?我飛狐莫天雄豈是個伯事的人?他駝龍那幾手絕活,老實說唬不了多少人,真要反臉動手,我飛狐接下他百招當無困難。”

前麵小徑折向處,由於樹木擋住視線,必須到達折向彎道,方可看到路那麵的景物。剛到達彎道,前麵突傳來、陣陰森森的嘿嘿冷笑。

走在前麵的神鞭太歲咦了一聲,站住了。

路例的樹下,盤坐著一名臉色蒼白,膝上置了一把古色斑瀾的連鞘寶劍,青衫寬大,右胸襟前,繡了一頭衝天而起展翅飛翔的大鵬鳥。

“你們這時才來?”青年書生冷冷地問。

飛狐莫天雄臉色大變,駭然問:“萬裏鵬,你想怎樣?”

萬裏鵬陰陰一笑,虎目中殺機怒湧,說:“你們前來討救兵,在下料定你們會來楊家寨:請黑龍幫出頭,沒錯吧?”

“你……”

“你們帶了多少金珠來?”神較太歲怪眼一翻,沉聲道:

“狗腿子,不要欺人大甚。”

萬裏鵬徐徐站起,劍眉一挑,陰側側地說:“張八爺已經警告過你們那位狗屁大哥,鄭州東街棧房的案子,就此結束,不許你們節外生枝尋仇報複。你們卻妄想前來找黑道凶魔出頭,八爺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你們的一舉一動,皆在八爺的監視下。”

“哼!東街棧房的案子,永遠不會就此結束,‘除非張八把棧房交回,並賠償葉大哥的損失。你們上藉官府欺壓,下靠江湖朋友撐腰,巧取豪奪魚肉鄉裏天人共憤,天下間豈無仗義鋤奸的人?可是,那些敢於仗義行俠的人,卻懾於張八的名頭,心有餘而力不足。因此,咱們隻有向黑龍幫求援。”

這裏已是楊幫主的垛子,你敢在此撒野嗎?”飛狐莫天雄有侍無恐地說。

萬裏鵬仰天狂笑,笑笑說:“你們在做白日夢,目下夢快醒了。聽說姓葉的有一件家傳至寶玉鳳凰,是不是讓你們帶來作為請楊幫主插手的禮物?”

“無可奉告。”飛狐朗聲說。

萬裏鵬指著其一名冷眼旁觀的中年人,陰陰一笑道:

“這位朋友,定是姓葉的與楊幫主搭線的人了,咱們眼生得很,貴姓?”

中年人臉色不正常,有點畏縮地說:“在下葉鈞。”

“哦!是姓葉的親友?”

“在下與棧主有叔侄之親。”

“哦2難怪,閣下定是在江湖浪跡的人,返裏時與令叔搭楊堡主的線。可惜,你大概對江湖最近十來天的變化,毫不知情了。”

“在下確是返鄉省親……”

“可惜你們來晚了。”萬裏鵬得意洋洋地說。

“來晚了?”葉鈞不解地問。

萬裏鵬將劍佩上,笑道:“黑龍幫已在半月前宣告解散,這群以暗殺為業無所不為的黑道殺星,已經一哄而散各奔前程,楊家寨目下已是人去寨空,楊幫主的宅院已門可羅雀,他本人下落不明,不知遁向何處避仇隱居去了。”

“我不信,三十年根基威震江湖的黑龍幫,不可能無聲無息解散了。”飛狐莫天雄沉著地說。

“信不信由你,楊家寨附近鬼影俱無便事實證明。喂!拿來,姓葉的。”

葉鈞盯視著對方伸出的大手,不解地問:“閣下,拿什麼來?”

“你別裝傻……”

“在下不懂。”

“玉鳳凰。”

葉鈞退了兩步,緊了緊背囊變色道:“你……你休想,在下寧可將它打碎,也不會送給你們這些助封為虐的狗腿子。”

“你拿不拿來?寧為玉碎對你沒好處。”萬裏鵬冷冰冰地說。

飛狐將葉鈞拖至身後,向萬裏鵬說:“閣下既知道咱們時一舉一動,跟至楊家寨方現身行凶,確是膽大包天,並未將黑龍幫放在眼下哩。”

“哈哈!在下早知黑龍幫已經解散,因此讓你們來,免得你們不死心。廢話少說,拿出玉鳳凰,萬某人放你們一馬,不然……”

“不然怎樣?”

“隻許你們一個人留下雙耳返回鄭州報訊,其他兩人走死路哩。好吧,給你們片刻工夫,讓你們自己決定,誰是那位報信的幸運人。”萬裏鵬傲然地說完,退出丈外背手而立。

似乎,他成了三人命運的主宰,口氣之狂,令三人又驚又怒。

神鞭太歲怒火上衝,倒拖著竹節神鞭迫進厲聲道:“你狂吧,狂嚇不死人,咱們拚了,拔劍!”

“對付你這種人,還用得拔劍?閣下,你未免太看重你自己。”

神鞭太歲大吼一聲,火雜雜衝上,“泰山壓頂”兜頸便砸,鞭風虎虎,力道千鈞,勢沉力猛,聲勢驚人。

萬裏鵬冷笑一聲,不言不動。

鋼鞭臨頭,他渾如末覺,出奇地冷靜,僅用一雙精光閃亮的虎目,死瞪著神鞭太歲的雙目。

鞭向下.疾沉,勢如山崩。

萬裏鵬左手一抄,在頂門上空抓住了鋼鞭,僅是一發之差,鞭無法下落。

神鞭太歲大駭,猛地奪鞭。

一奪,萬裏鵬未動分毫,鞭抓得象是凝結了,雙腳立地生根,無法撼動。

二奪,依然如故。但萬裏鵬不再一無表情,向神鞭太歲咧嘴一笑。

雙方的藝業,相差太遠太遠了,優劣已判。

神鞭太歲額上冒汗,不死心,大喝一聲,雙手奪鞭。

萬裏鵬哼了一聲叫:“滾!膿包!”

神鞭太歲的綽號不符實,一照麵鞭便易手,一聲驚叫,斜飛八尺幾乎摔倒,虎口鮮血泊泊而流,臉色泛青,心膽俱寒。”萬裏鵬將鞭奮力向側丟,“克勒勒”一陣暴響,枝葉紛飛,鋼鞭擊碎了不少枝葉,落向右側四五丈外的一株蒼鬆旁方向下掉。

基地,落鞭處有人狂叫:“哎呀!這是啥玩意?砸中我的腿,哎呀!我的腿……我……

我的腿……”

萬裏鵬一怔,奔上叫:“什麼人?這一帶不可能藏了人。”

灰影徐現,站起一個鄉巴佬,以手握住一條腿,一跳一跳的單足找地上站穩。

神鞭太歲一怔,心說:“老天!.這人不是指引咱們來,在食店被我惡聲問路,嚇得半死的鄉巴佬嗎?他……他怎麼比咱們早在此地現身?我走了眼。”

正在想,那麵已起了令人難信的奇妙變化。

萬裏鵬奔近,沉聲問:“土佬兒,你是怎麼來的?”

土佬兒鄉巴佬滋牙咧嘴,怪叫道:“我是怎麼來的?用腳走來的。老漢在此打柴,睡著了,早半天就來啦!你……

你們……”

萬裏鵬惑然,冷笑道:“在下搜了兩遍,整座樹林連免。

子也藏不住……”

“你說老漢是兔子?”

“你……。”

“啪啪!’’耳光聲暴起。

“哎喲……”萬裏鵬狂叫,連退五六步,手按著雙頰,被打得暈頭轉向。

這件事不可能發生,但確是發生了。

神鞭太歲大駭,脫口叫:“老天!我……我在做夢?我……”

鄉巴佬放下腳,伸出剛才打萬裏鵬耳光的手掌,不住晃動說:“好痛,好痛,這家夥的臉皮真厚。”

萬裏鵬的目光,落在鄉巴佬的手掌上,看到手掌多了一個歧指,掌心殷紅如血,不由心向下沉,張口結舌,打一冷戰惶然後退叫:“六指邪神……”

話末完,扭頭撒腿狂奔,好快。

六指邪神四個字把神鞭太歲嚇得頂門上走了三魂,腳底下逸出了七魄,雙手抱住腦袋,轉身抱頭鼠竄,也快得驚人。

飛狐莫天雄也不傻,從另一方向溜之大吉。

葉鈞也慌不擇路狂奔,隻跑了十步,前麵大樹後灰影移出,六個指頭的血紅大手直伸到眼前,笑聲入耳:“嘻嘻!

,拿來。”

葉鈞心膽俱寒,雙腳發軟,跑不動了,臉色灰敗語不成聲地說:“你……你你……”

“老漢算定玉鳳凰在你身上。”

“我……我我……”“給我。”

草叢中青影乍現,站起一個駝背老人,怪笑道:“見者有份,駝龍吳海跟了老半天,總不能讓你六指邪神一個人獨吞,對不對?”

六指邪神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你要什麼?”

駝龍吳海聳聳肩,也笑道:“嗬嗬2不好也得好,自然是要玉鳳凰。”

“哈哈!你駝龍要來何用?”“嗬嗬!當然是有誌一同,要用這玩意交換牛鼻子老道的一瓶九轉金丹羅。”

“哈哈2可惜玉鳳凰隻有一個、”“嗬嗬!當然你我兩人不能平分。”

“哈哈!對,對極了,不能平分。”

“嗬嗬!怎麼辦?”

“哈哈!你說怎麼辦?”

駝龍吳海拍拍腦袋,說:“嗬嗬!這樣吧,咱們抓閹,得失碰運氣靠天命,公平得很。”

六指邪神搖搖頭道:“不行,出麵的人是我,趕走萬裏鵬的人也是我,你揀現成,何謂之公平?”

“依你之見……”

“等我弄到手再說。”

駝龍吳海突然衝上叫:“見你的大頭鬼……”

“啪”一聲暴響,兩人拚了一掌,勁氣四蕩,罡風呼嘯聲如殷雷。

“回敬你一掌!”六神邪指叫,“五丁開山”掌出內力發如山洪,猩紅的掌影一閃即至。

駝龍吳海這次不敢硬接,錯步移位側衝而出,招發“倒打金鍾”,掌直探六指邪神的右脅背,身法靈活,出招老練,避招攻招配合得神乎其神。

兩人棋逢敵手,高手相搏,局外人看來,認為他們此進被退有章有法,有驚無險,其實卻是生死間不容發,凶險絕倫,絲毫之差便可丟掉老命,斷送一世凶名。

葉鈞旁觀片刻,隻看得心中發冷,汗透重裳,心說: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等他們分出勝負,我就走不了啦!”

他向下一伏,用上了蛇行術,藉草木掩身,向外蛇行而退,溜之大吉。

他不死心,不信鼎鼎聲威震八方的黑龍幫,在半月前宣布解散,他必須親自跑一趟楊家寨,怎能到了楊家寨門而不入,便聽信流言而離開?

“天雄兄與金彪兄,可能已到楊家寨求救了,我得趕快前往。”他想。

他繞出半裏外,向楊家寨狂奔。

楊家寨建在一座土崗下,四麵果林圍繞,接近至半裏內,方可看到土寨牆圍著的莊院,寨門樓上鬼影俱無,寨門閉得緊緊地。

他腳一緊,向寨門奔去。

驀地他聽到路右的桃林中,傳來了奇怪的壓抑性哼哈聲,他是個驚弓之鳥,但仍然本能地轉頭循聲探視。

“哎呀!”他驚叫,腳下一慢。

不遠處一株桃樹幹上,綁住一個人,隻消看第一眼,他便認出是飛狐莫天雄,雙手被勒緊反背在樹後,口中捆了一條布巾,象是挨了揍,受了傷,身體軟綿綿地,無力掙紮,隻能含糊地悶聲哼叫。

他不假思索地縱入林中,拔出腰刀火速割斷捆索,取下掩口巾,急問道:“天雄兄,怎麼了?”

飛狐莫天雄軟倒在他懷中,渾身脫力。

他將人放下躺平,驚詫均問:“老天!誰將你捆在樹上的?你……”

身後,突傳來陰森森的嗓音:“是區區在下把他捆在樹上的,就等你來。”

他扭頭回顧,脫口叫:“萬裏鵬,你……你還未離開?”

萬裏鵬頰上尚留有發紫的指痕,一看便知在六指邪神手下吃了不少苦頭。

“葉兄,你……你快走吧。”飛狐端力叫。

“玉鳳凰不弄到手,萬某不會離開。朋友,在下等你一句話,怎樣?”

飛狐反而心中一寬,站起沉靜地說:“萬兄,你以為六指邪神不將玉鳳凰弄到手,便肯輕易放過葉兄麼?”葉鈞也接口道:“目下六指邪神與駝龍吳海,正為了瓜分玉鳳凰的事,在前麵理論,閣下何不前往算上一份?”

萬裏鵬不得不信,但不死心地說:“在下要搜你的身。”

葉鈞哼了一聲,拒絕道:“士可殺不可辱,閣下不要欺人太甚。”

“你不肯?”萬裏鵬厲聲問。

“在下……”

“你再說一聲看,萬某要叫你永遠後悔。”

“你。一。”

“轉身,把手按在樹上,雙腳往後挪。”

葉鈞不敢不遵,雙方藝業相差太遠,反抗隻有死路一條,趕忙依言轉身。

萬裏鵬用劍抵在葉鈞的背心上,伸手搜身,終於一無所獲,隻好退後兩步厲聲問:“玉鳳凰藏到何處去了?說!”

葉鈞籲出一口長氣,一咬牙,大聲道:“已被他們取走了。”

“誰取走了?”

“你明明知道,何用多問?”

“我要你親口說。”

“是……是……”

“誰?”

“六指邪神。”葉鈞硬著頭皮說。

側方不遠處,草叢中站起六指邪神的身影,桀桀怪笑道:

“好啊!你小於真會栽贓嫁禍哩!除非你將玉鳳凰乖乖雙手交出來,不然老夫要活剝了你。”

萬裏鵬吃了一驚,手急眼快,擒住了葉鈞的左手反扭製住,右手勒住了葉鈞的咽喉,叫道:“人是在下擒住的,玉鳳凰應歸在下所有。”

六指邪神一步欺進,冷笑道:“好小於,你敢在老夫麵前撒野,我想你大概是活膩了,老夫成全你吧。”

“你敢?站住!”萬裏鵬暴叱。

“喲!嗬嗬!你小輩神氣起來了呢。”

萬裏鵬人向後退,厲聲道:“玉鳳凰不在這小於身上,定然是藏起來了。你閣下不是也想要玉鳳凰嗎?”

“不錯,老夫誌在必得。”

“你如果迫急了,在下就宰了這小子。”

“這小子死活,老夫毫不在乎。”

“這小於死了,玉鳳凰也就永遠無人知其下落,你豈不是枉費心機?這小子不死,你仍有希望。”

六指邪神哈哈大笑,笑笑說:“你這小於居然威脅起老夫來了.,真是後生可畏。我問你,用你的命與玉鳳凰交換,你肯不肯?”

“這個……”

“你如果殺了這小子,你也得墊他的棺材背。”

“你不會這樣做的,因為你誌在取得玉鳳凰。”

“玉鳳凰要不要無所謂,老夫的名頭比玉鳳凰重要得多,你對老夫無禮,老夫必須分了你的屍,追你的魂奪你的命。”

“在下……”

“除非趕快道歉,丟下人滾蛋!”

萬裏鵬橫定了心,咬牙道:“好,在下寧可與這小子同歸於盡,也不願將人交給你,別無商量。”

六指邪神舉步迫進,陰笑道:“好,老夫拭目以待,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看你到底舍不舍得死。”

“站住!””“哈哈!老夫如果聽你的,還用在江湖鬼混?”六指邪神怪笑著說,腳下一緊,加快迫進。

萬裏鵬也手上一緊,葉鉤突然發狂般厲叫起來。

六指邪神一聲狂笑,人化狂風猛撲而上。

萬裏鵬見威嚇失效,不由大駭,玉鳳凰事小,性命事大,怎肯墊葉鈞的棺材背?

薑是老的辣,萬裏鵬終於鬥不過老奸巨猾的六指邪神,幹緊萬緊性命要緊,自救第一,不願與葉鈞同歸於盡,趕忙將葉鉤向前一推,扭頭狂奔逃命。葉鈞身不由己,嚎叫著向六指邪神撞去。

六指邪神如果誌在玉鳳凰,必定接住葉鈞,萬裏鵬便可乘機逃命,這是六指邪神的如意算盤。

可是,後麵怪叫聲震耳:“小輩哪兒走?”

萬裏鵬大駭,火速拔劍。

後麵是駝龍吳海,攔住去路齜牙一笑。

萬裏鵬見對方沒有兵刃,機不可失,大喝一聲,劍幻幹道電虹,招發“花雨擯紛”,用上了霸道的殺著,先下手為強,搶製機先奮勇奪路,拚老命了。